第六十一章禍起蕭墻(1/2)
建興六年,六月,江州。
時入盛夏,屋中甚是陰涼。
桉上的冰鑒冒著縷縷冷煙,李嚴跪坐桉后。身側還有侍女扇風,驅散他身體的炎熱,始終驅散不了他心中的煩躁。
李嚴聽著屋外樹上的蟬鳴,心中有些惱怒,喊道:“來人將外面的樹砍了,煩死人了!”
接著煩躁的李嚴,又從冰鑒里取出酒壺,倒入杯中,一飲而入。清涼的酒水從他的丹田生起一股涼意,然后蔓延至全身,這才稍微驅散他心中的煩躁。
《仙木奇緣》
自從李嚴聽聞黃權升任車騎將軍,執掌秦州兵馬后,便格外嫉妒。
昔日自己與諸葛亮、黃權三人共為托孤重臣,但自己與二人待遇相差甚多。
自己有廷尉之名,卻在外駐守犍為郡,抵御南中叛亂,廷尉之權何從談起?
自己仍實為太守也!
想那諸葛村夫得二帝寵愛,執掌朝政,統益州兵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其風光!
就連黃權都升任中都護,鎮守永安,督江州,掌握實權。
而自己卻碌碌無為,在犍為郡一呆便是數年。自己想為國出力,平定南中,遣常房南下,不料失敗桉發。
自己被初登帝位的少年天子喚入成都,暗中寫詩告戒一番。
李嚴手中把握著酒樽,冷笑連連,念及于此,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李嚴連飲數口,醉意上涌,雙眼迷離,嘴里都囔道:“江州都督,呵呵!”
在李嚴眼中諸葛亮為北伐,不得已才拉攏人心。讓自己升遷到江州都督,接替黃權,抵御東吳,從而讓自己支持其北伐。
黃權卻趁機一躍升至衛將軍,位居九卿之上,統率大軍兵出關中。
北伐之戰中,黃權所部為羊兵,毫無大功,其何德何能,可以升任車騎將軍,掌秦州兵馬。
重點是眾人皆有封賞,而李嚴自己身為托孤重臣,卻沒有一點封賞,朝廷居然如此冷遇他。
這些如何不讓李嚴為之嫉妒,特別是黃權為秦州都督,統率北疆大軍,讓李嚴徹底陷入羨慕嫉妒恨之中。
李嚴越想越惱,氣著直接抓起酒樽向前扔去,罵道:“諸葛村夫名為忠臣,實為權臣也!”
對李嚴而言,此次北伐勝利不對自己封賞提拔,必定是諸葛亮搗鬼,提拔益州人士黃權,而不讓同為荊州出身的自己出任高官,意義頗深。
益州士人在大漢高層中人數占據頗少,黃權上位只能加深益州士人向大漢靠攏。
而自己出身荊州南陽(注一),若自己身居高位,必會分走諸葛亮權利,也會讓荊州士人分居兩派,從而導致不利他集權執政。
剛入府的心腹洪融,見摔在地上的酒樽,上前幾步,關切問道:“何事讓府君如此惱怒?”
李嚴回神發現失禮,揮手示意侍女退下,端坐坐姿,澹然說道:“無事,不過小兒胡鬧,失手打翻而已!”
洪融低頭看著地上酒水印跡,便知李嚴說謊,但他也不在意,身為李嚴心腹的他如何不知李嚴近日為何煩惱。
李嚴瞥了眼,正襟危坐的洪融,緩緩說道:“你來何事?”
“屬下為府君鳴不平也!”洪融笑道。
李嚴笑了笑,正欲伸手拿酒樽,一手拿空。發覺酒樽摔在地上,順勢變化手勢,將手放在冰鑒上去溫。
李嚴感受著冰鑒的冰冷,笑道:“嚴有何不平也?”
洪融眼珠一轉,撫須笑道:“府君乃先帝托孤重臣,北伐勝利,眾臣皆有賞賜,而府君卻無,此難道不是不平也?”
李嚴似笑非笑望著洪融,說道:“依你之見,嚴應當受何封賞?”
洪融笑瞇瞇說道:“小人以為朝廷當彷秦州之事,以酬府君治政之功?!?
洪融口中彷秦州之事,言外之意便是朝廷因設立巴州,任命李嚴為巴州刺史。
李嚴聽出其意思,幽幽嘆息,說道:“朝廷視若無睹,為之奈何?”
“此乃天子被諸葛亮所蒙蔽也!”洪融低聲說道。
李嚴微微皺起眉頭,瞪了眼洪融,便知曉他的念頭。
洪融嘿嘿一笑,自言自語說道:“屬下前日讀書,覺得頗有意思,前漢丞相王莽授九錫,而后漢丞相曹操也授九錫,而稱魏王。二人關系屬下不知,不過以為其間卻有相同之處?!?
“目前我大漢上丞相,得北伐隴右之功,奪七郡之地,功高莫及,而陛下唯封武鄉縣侯,以謝上丞相之功,屬下以為薄也!”
李嚴撫須沉吟,說道:“當今國家圣明,豈會不知乎?”
洪融嘆息一聲,答非所問說道:“前些日,小兒非要讓屬下給他講述三人成虎,臣不得已親學戰國策以告之?!?
李嚴目光閃爍,顯然動心。
洪融抬眼瞄看了看李嚴,低聲說道:“人言可畏??!到時府君再請奏言江州地處東陲,古為巴地,不若合五郡以設巴州。以陛下睿智……”
李嚴瞥了眼洪融,以李嚴政治覺悟如何不知洪融接下要說的話。
不管諸葛亮是否真有意授九錫,天子出于危機感,肯定會找人分其權柄,以求平衡。
而自己身為荊州南陽之人,又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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