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嬌笑 第一節(1/2)
?眾人又是嘶聲驚呼,又是抱頭躲閃。
只有吳良等三人護著仇員外和朱魄隆兀自站在平臺之中。
“慢著!”朱魄隆忽大喝一聲,上前幾步越過吳良等三人,走至平臺階邊。他掃了一眼虎衛和大榕樹上的黑影,道:“爾等不得造次!”
那樹上黑影桀桀笑道:“小王爺,這事你管不了。你還是請回吧。”
朱魄隆面似沉水,緩緩道:“既然虎、鷹兩大御前金衛同時出現,定事關重大,依例小王自不需多事。但請二位顧念仇公當年功勛,即便天大的事,也該依律按規,怎可如此無禮?”
樹冠上這被稱做鷹衛的黑影笑道:“當年仇鏗鳴敢卻天恩,圣上本已饒他死罪,他若安安分分,夾著尾巴等歸西倒也罷了,不想他竟死xìng不改,大肆招搖,敢滿天下招婿,這豈不又犯了大不敬之罪?”
朱魄隆朗聲道:“二位,十年前圣上明撤仇公官職,實是暗處放他一馬,此事朝野皆知。至于招婿一事,天下百姓都可為之,為何輪到仇公便是大不敬之罪了呢?”
鷹衛嘎嘎笑道:“你是真糊涂,咱們懶得給你解釋。管他招婿招媳,我等并非為抓仇鏗鳴的小辮子來的,只因他揣著明白裝糊涂,咱們才被逼至此!”
朱魄隆冷哼一聲,看了看武場中那垃圾阿三一眼,問道:“此人是誰?”
此問一出,鷹衛登時不再嘻打哈笑,冷冷地道:“小王爺,你的話太多了,請自重身份,讓開吧!”
朱魄隆哼了一聲,道:“話沒講清,休想過去!夜貓子,東北虎,即便是你們錦衣衛陸頭兒親臨,也得給小王幾分薄面,何況是你們?”說完他將手一按腰扣,緩緩抽出腰帶中的一把薄薄軟劍。
鷹衛微微吃驚,道:“岳懷王的尚方吳鉤劍?”
朱魄隆冷冷一笑,道:“認得就好!”
“呸!”虎衛虎頭錘一指,面露殺機,怒聲吼道:“陸炳算個鳥?吳鉤劍算個蛋?憑你是誰,敢攔御前金衛的路,統統格殺勿論!”
“且慢!”便在這時,聞聽仇員外忽然大喝一聲。
主人終于回應了!平臺上那些早已嚇得噤若寒蟬、褲襠失禁的陪證親友,聞聲無不大大松了口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分明是你仇家惹來的禍患,卻因吃頓倒霉的喜酒,差點連累大伙害了xìng命,眾人心中早生怨懟之心,但一邊是兇神惡煞,一邊又人多勢眾,哪個敢露出絲毫不滿之sè?這時紛紛含淚回頭,只盼著別真格打殺起來,至于誰是誰非,哪曲哪直,“紅顏王”有多美,“活閻王”有多兇,管他姥姥的——總之萬萬莫殃及自己就好!若能撿條命回家,先抱著老婆孩子抖索一陣,再去大小廟里統統燒一遍香才好……
仇員外上前兩步,先對朱魄隆拱手道:“小王爺,老夫足感盛情。此事與你無干,還請讓老夫來處置吧!”
朱魄隆聞聽這話在理,不禁點點頭,只得收起吳鉤劍站到一邊。
仇員外朝樹上瞟了一眼,然后又瞧虎衛一眼,方拱了拱手,道:“二位金衛光臨敝宅,未曾遠迎,多有失禮。既然二位辦差只跟仇某有關,可否讓無干人等先行離開?”
鷹衛一聲桀笑,算作應允。虎衛“哼”了一聲,便也把那碩大錘頭“當”的一聲放在地上,震得眾人腳底一麻。
“多謝!”仇員外轉身朝平臺上的諸位親友作了個羅圈揖,苦笑道:“累及諸位受驚,仇某慚愧之至——唉,都請吧!”說罷,回頭對二管家道:“打開東墻側門!”
二管家伸出雙手,將護欄的一處柱頭一扳,便聽“喀拉拉”一陣響聲,離平臺最近的東院墻上出現了一道暗門。
平臺上的諸人聞言見狀,無不欣喜若狂,立馬跌跌撞撞,蜂擁而去,只恨爹媽少生兩只腳,哪里還敢回頭看一眼。仇員外將手一揮,道:“來呀,全都護送到家!”話音落后,那些皂衣家丁紛紛走過來,攙扶護送著這十幾個陪證親友,陸續自東墻暗門送出了仇府。這時,原來涌進門內,攀在墻上的那些里三層外三層的鄉鄰街坊們早就跑得一干二凈了,連偷瞧熱鬧的一眾丫鬟仆人也全作了鳥獸散。一時間,偌大的燈火通明的仇府前院內,除了院中的虎鷹雙衛,只剩下二管家,兩個年幼小鬟,以及平臺主桌上的幾個人。
仇員外微微一哂,對兀自呆呆站在桌前的吳良、馬壽及溫九三人拱了拱手,淡淡道:“三位賢侄,也請回吧!”
吳良同馬壽對視一眼,但那溫九卻誰也沒理,只面sè蒼白,神情古怪地遙盯虛處,那眼神仿佛透過廳堂看向后院,對仇員外之言竟完全聽而不聞。吳良和馬壽也不管他,二人抱拳深深一揖,吳良強笑道:“仇老伯,小侄此時甩手就走,似乎太不成話,但……唉,也不知您老犯了什么事,總之請多多保重吧!”待他說完,馬壽卻頭也不抬,只附聲道:“是啊,老伯珍重。告辭!”說罷,二人默默轉身擦過溫九的肩膀,也各自從東墻暗門走了。
仇員外盯了溫九片刻,道:“溫公子,多待無益!”
溫九這才緩緩轉頭瞧了仇員外一眼,忽顫聲問道:“仇公,若小可今rì血灑貴府,令嬡今后可會知,世間曾存過溫九其人乎?”
仇員外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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