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幸而黑白總分明(1/2)
“光有你我是不夠的,我需要有一批人可以繼承這一事業。”
陳佑神情嚴肅。
“教育,關乎未來。”
沉默一陣,魏仁浦點頭:“我明白了。”
頓了頓,他又道:“若是如此,田稅這邊要稍稍讓步。”
陳佑不置可否,魏仁浦繼續道:“我的意見是減少農田等級劃分,提升加征面積下限。”
假設原本農田根據肥沃程度分為上上至下下九個等級,自下中起每一級多征一成稅;現在則只劃分三個等級,哪怕中級比下級多征兩成稅,對于原本中下以上級別的農田來說,也會少繳很多稅。
再假設原本持有超過最低等農田超過一百畝就每畝多征收一成稅,現在改成超過五百畝才每畝多征收一成稅,再次少一大筆支出。
陳佑稍加思索,點頭認可:“可以。”
“那我就叫稅務監重新核算上書。”魏仁浦說完,舉起手中冊子示意,“學政現在放風么?”
“再等等,開春再討論學政事項,稅制也可稍微拖一拖。”
開春之后三件大事:天子大婚、春耕、科舉。
前兩件事大概都定下了,沒有可供爭議之處,只有科舉,明年的主考官還沒確定。
很明顯,陳佑決定用稅制和明年科舉選才的傾向性做籌碼,必要時候還可以直接把科舉本身作為籌碼放上去。
朝三暮四還是朝四暮三,其他宰相總得選一個。
魏仁浦心中了然,點頭應下,閑聊幾句便告辭離去。
……
散衙回到家中,巴寧泰正在更衣洗漱,其妻鄴國夫人杜氏走進門來:“今個蕙娘和范大一塊過來,你趕緊換好衣裳去正堂等著。”
杜氏口中人物乃是范昌祐和妻子巴氏。
當然在老祖母眼里,她的蕙娘永遠排在范昌祐前面,畢竟一個是養了十多年的嫡孫女,一個是以前從未接觸過的孫女婿。
巴寧泰動作一頓,隨即口中敷衍著:“行行,某曉得了。”
“在家里收一收你那宰相氣派,蕙娘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杜氏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巴寧泰雖然不想聽,可也沒打斷,就在杜氏的嘮叨聲中換好燕服,夫妻二人一同前往正堂。
路上還在可惜他提前叫仆下備在書房的羹湯,白白浪費了,一通抱怨惹得杜氏連連指責。
兩人就這么一路走著一路斗嘴,直到進了正堂才安靜下來。
過不多時,范昌祐便帶著妻子上門拜訪。
見禮之后問答幾句,巴寧泰直接起身:“助之跟我去書房,這邊留給她們娘倆。”
“好。”
范昌祐答應一聲,然后看向坐在杜氏身邊的妻子:“那我就先跟翁丈過去了。”
出了正堂,范昌祐跟在巴寧泰身后朝書房方向去。
本是無言,行至半路巴寧泰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欄桿外蒼涼的水池,開口問道:“今日來是為了何事?”
“蕙娘思念祖母,這才上門拜訪。”
范昌祐站到欄桿邊上,面朝巴寧泰微微躬身。
“是么。”
巴寧泰扭頭盯著范昌祐。
范昌祐腰身愈加彎折,默然不語。
一陣寒風吹過,巴寧泰抬頭看向灰色的天空,長舒一口氣,兩道氤氳熱氣自鼻中噴出。
他重又轉身邁步:“之前在外也就算了,如今既然回京來了,就多帶蕙娘回來看看。”
范昌祐連忙跟上,同時答應下來:“好。”
一前一后進入書房,巴寧泰先是摸了摸桌上蓋著的瓷盞,臉上表情變得松緩,一邊坐到桌后,一邊吩咐仆役給范昌祐也盛一碗來。
一老一小就這么坐在書房里安靜輕啜羹湯。
不知過了多久,巴寧泰終于滿足地放下瓷盞,擦干凈嘴角后開口道:“左右無事,你我手談。”
“請翁丈指教。”
范昌祐答應下來,在巴寧泰的指揮下取出棋盒棋枰,在一張矮幾上擺好。
兩人相對而坐,范昌祐擺上座子,請巴寧泰執白先行。
“你用白棋。”
巴寧泰不容置疑地將裝著白棋的棋盒放到范昌祐面前,把黑棋拿過去。
范昌祐先是笑著拱手:“還請翁丈留手則個。”
言罷,拈起一枚白玉棋子,啪嗒一聲落在六三。
巴寧泰嘴里說著:“對弈如對陣,就是要敢打敢拼。”
黑子落在八三。
范昌祐尖,落子七四,同時開口:“翁丈畢竟尊長。”
巴寧泰落在八四,擋一手:“你們那山長可不當我是尊長。”
范昌祐停頓一陣,好一會兒才一邊說著話一邊跳開落于七六:“為國事計,些許小節難以顧及。”
巴寧泰輕笑一聲,沒有說話,手上不停,直接打入白棋后方,落在四二。
連續十手后,巴寧泰才在范昌祐思考的時候出聲:“這些年在京外做親民官,感覺如何?”
范昌祐停止思考,抬頭看向巴寧泰,臉上帶著些無奈:“著實感覺為政之難,不在廟堂之上,而在江湖之遠。”
“哦?作何解?”
“中樞政令再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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