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流言(1/3)
趙承泰在城頭上暗自慶幸的時候,錢弘俶也趕來了。雖然住在王城里,但唐軍不間斷的騷然還是讓他十分郁悶,尤其是城內的狗吠聲把王城里飼養的狗也驚醒了,他們比別的狗更為賣力的大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
錢弘俶派人安撫,試圖讓這些狗安靜下來,卻沒有什么作用,最后錢弘俶沒有辦法,只得令人用繩索綁住了狗嘴,這才能安穩地睡一會。
錢弘俶青青的眼皮代表著他沒有睡好,他有些郁悶地看著城外,嘆息了一聲,道:“唐狗真是可惡。”
趙承泰指著城外揚起的灰塵,道:“大王你看,那里灰塵揚起,似乎有唐軍的埋伏。”
“埋伏是必然的,楊璉就是想要激怒孤,讓孤上當。”錢弘俶的頭腦還是十分清晰的,他仔細地看了看趙承泰所指的地方,
“大王,可不能如此下去呀,若是這樣,杭州軍民根本休息不好,若是戰事爆發,體力必然不支。”趙承泰說道。
這個道理錢弘俶知道,他想了想,道:“想要制止這股唐軍,沒有錢節度的配合恐怕不成,傳令下去,錢節度派兵探查唐軍的動向,若是沒有埋伏,一舉殲滅這股唐兵。”
“喏!”趙承泰大喜,走到一旁,吩咐了幾名士兵。
城外,錢文奉得到消息,同樣十分納悶,楊璉如此,在他看來,作用不大,只能影響城門附近的軍民休息,想要攻下城池,根本不可能。楊璉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的真實目的是什么?
錢文奉很快得到了吳越王的命令,為此,他派出了五十多名斥候,試圖弄明白楊璉究竟要做什么?雙方的斥候在杭州與余杭之間廣闊的平原上發生了規模或大或小,時間或長或短的戰斗,每一天都有斥候死亡,由于唐軍嚴密封鎖,錢文奉沒有得到太多有價值的情報。但從楊璉的謹慎來看,錢文奉愈加肯定,楊璉一定有陰謀在。
可是陰謀是什么呢?錢文奉百思不得其解。他只得加派人手,不斷進行試探。
錢弘俶派出的使者很快抵達了金陵,使者名叫范夢齡,是蘇州吳縣人士,如今是中吳節度使錢文奉的推官,掌推勾獄訟之事,范夢齡與丁守節掌管蘇州事務以來,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之心。
可是吳越國畢竟地勢狹小,尤其是福州失陷之后,吳越國就被大唐包圍了起來,形勢越來越不利,為此,范夢齡與丁守節等人向錢文奉進言,加強蘇州防備,正是有了萬全的準備,錢文奉雖然常州戰敗,但依靠蘇州堅固的防御工事,充足的糧食儲備,還是熬過了最初的階段。
范夢齡此來,目的在于擾亂大唐,讓大唐天子懷疑楊璉,可是,該怎么做呢?范夢齡還沒有想好,一身儒士打扮的范夢齡進入金陵城之后,便在金陵城內溜達起來。
金陵畢竟是幾朝古都,論規模,比起蘇杭要大很多,街道上也顯得非常繁華,即使是在戰爭期間,百姓們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對吳越國的戰事還算有優勢,至于其他地方雖然有失利,可是離金陵太遠,百姓們沒有太過于擔憂。
范夢齡把金陵城百姓的百態仔細觀察了一番,他認為,大唐其實并不強大,尤其是秦淮河邊上的密密麻麻的妓館,足以證明了金陵百姓,或者說金陵的上層人士,沉醉在煙花之中。
范夢齡居然還聽說了幾個街頭巷聞,當今天子曾經出入過這些地方,不過又聽說天子只是仰慕幾個有才的女子,沒有其他的意思。在范夢齡身邊,是他的兒子范贊時,如今不過二十一二的年紀,范夢齡把他帶在身邊,也是想要鍛煉他一番。
“爹,聽說燕王與少公子有結盟之義,不如去尋他?”范贊時問道。
范夢齡搖搖頭,雖說是有結盟之義,但這種結盟壓根也不靠譜,不然吳越危急的時候,燕王為何不勸說大唐天子?而且據說那個周宗與燕王交好,指不定周宗在吳越國大肆屠殺,就是燕王指使的,不管怎樣,燕王是唐人,他有他的利益,怎么會因為所謂的異姓兄弟出賣自己的利益呢?依靠燕王一點都不靠譜,還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才有選擇命運的可能。
范夢齡走了半響,覺得肚子餓了,便帶著兒子隨意上了一間酒肆,酒肆就在秦淮河邊上,風景格外美麗,秦淮河上,船娘劃動船只,不時有歌聲傳來,和蘇州沒有太大的分別,范夢齡一時看的癡了,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若是這天下,還是大唐的天下,又怎么會有這么多戰亂,會有這么多的生離死別?”范夢齡說著,他雖然是吳縣人士,但實際上祖上并不是吳縣人,先祖范履冰曾經官任宰相,祖籍乃是邠州人士,后來因為戰亂,這才在吳縣定居下來。即使離開了邠州多年,范夢齡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家鄉,因為那里才是他的根。
“這位仁兄說得好極了。”范夢齡話音剛落,一個年級約有二十五六歲的漢子走了過來,他身著紫色的長袍,臉上自由一股雍容氣度。
“這個人,不是平常人啊。”范夢齡心中想著,站起身來,拱拱手,道:“這位兄弟見笑了,范某只是一時有感而發罷了。”
來人沉吟著,他有些奇怪,因為范夢齡的口音雖然是江南口音,但不是金陵的口音,也和常州沒有牽連,反而多少帶了關中的腔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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