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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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藝晞是從什么時候起才開始真正像個成年人的?
大約也是她二十六歲的時候。那一年她剛懷上肖子卓。或許正是因為即將成為一個母親,她才好像在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少。陶文卓記得,那些日子她的變化很大,小心翼翼地養著身子、做好胎教,自動自覺地遠離輻射大的電器,平時是不愛花錢的性子,懷了孩子以后卻從不吝于把錢花在保胎養胎的事兒上。
最開始,陶文卓以為肖藝晞的改變是單純因為她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因此他盡可能多抽出時間來陪她,哪怕是出差時也不忘忙里偷閑地翻看關于胎教和育兒的書籍。直到有天夜里他被肖藝晞的哭聲驚醒,才意識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晞晞?”下意識地在黑暗中叫她,卻也不見抽噎的聲音停止。陶文卓只得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的臺燈,回頭瞧見她面對著他側躺,蜷縮著身子將腦袋埋在被窩里,大腿緊貼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膝蓋幾乎都要貼到胸前,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只蜷緊身體的穿山甲。
陶文卓拉開被子,注意到她是閉著眼抽泣,便明白她大概是做了噩夢還沒醒來。
懸著的心放下幾分,他輕拍她的胳膊試著叫醒她:“晞晞,醒醒。沒事,噩夢而已。晞晞?”
她終于翕張了一下眼皮,還盈著水光的眼睛里映了床頭的燈光,濃長的睫毛尾端沾著眼淚,眼里神色朦朧,似乎依然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陶文卓順手調暗了燈光以免刺激她的眼球,撥開她鬢間垂下來擋住臉頰的頭發:“做噩夢了?”
聽到他的聲音,肖藝晞的目光才稍稍恢復了清明。她點點頭,也不吭聲,只愣愣地看著他,眉眼間傷心的神情仍未褪盡,像是還沉浸在什么難過的情緒里,沒有徹底回過神。
拿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確認她沒有感冒,陶文卓才垂眼對上她的視線。
“放心,都不是真的。”耐心安撫她,他給她掖好被角,撈來床頭的那盒抽紙,一面替她擦干凈眼淚一面問她,“要繼續睡還是說說話?”
“關燈吧……”肖藝晞緩慢地合了合眼,像是又有些疲乏了,嗓音沙啞而微弱。
陶文卓便關了燈重新躺回被窩,伸了胳膊將她攬進懷里。往常這個時候肖藝晞都會配合地靠過來,可這晚她只是身體僵了僵,沒有任何動作,就這么任他攬著。陶文卓多少感覺得到一點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為了工作之余能多在家陪她,他接到案子以后通常都是加班加點盡快解決,這天也是下午四點才從北京趕回來,連著好些天眼不交睫,大腦早就疲乏到無法正常思考。
好一會兒過去,肖藝晞才稍微挪了挪身子,好像從前那樣縮到他身邊,前額輕輕靠在他胸口。“阿卓,”她小聲地喊他,而后猶豫了幾秒,才慢慢說:“我夢到你不要小卓了,想把小卓丟掉。”
當時他們已經為還沒出生的孩子想好了小名,從他名字里的“卓”字,叫孩子小卓。陶文卓倒是沒想到肖藝晞會夢到這種荒謬的情節,又正好困得厲害,自然是沒有真正放到心上,只隨口道:“是不是又開始看那些狗血和電視劇了?”揉一把腦袋算作懲罰,他已經累得合了眼,“這是我們倆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要他?”
肖藝晞一時沒有作聲,沉默良久才又慢吞吞地出聲:“之前……你爸爸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怕我生出來的小孩子,也跟我一樣大腦發育慢?”
耐著性子聽完她的問題,陶文卓皺起眉頭,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聽誰說的?”他冷不丁一問,語氣稍稍嚴肅起來,自己聽了都覺得還真有些嚇人。陶有華起初的確非常反對陶文卓和肖藝晞結婚,也確實就像肖藝晞說的,老人家介意的不過是小姑娘腦子不好使,對陶家將來的香火影響不好。只是肖藝晞真的太傻,傻到甚至不能想到這一點,因此只當老人家是不喜歡她,于是一根筋地努力去討他的喜歡。
陶有華也是在因為癌癥而住院的那段時間,總算被她傻里傻氣的付出折服,臨終前才松了口。至于他真正介意的是什么,陶文卓心里清楚,卻從沒跟肖藝晞提起過。他覺得肖藝晞是沒必要知道的,畢竟養孩子原本就該是件高興的事,她又懵懵懂懂,何必操那么多心,平添心理負擔。
結果現在肖藝晞還是知道了,陶文卓當然會不愉快。她腦子那么鈍,怎么可能自個兒想出那么復雜的原因?顯然是有人嘴碎告訴了她。
偏偏即使他口吻嚴厲,肖藝晞也沒把罪魁禍首供出來。她僅僅是靜下來,過了許久才把問題拋回給他:“小卓會跟我一樣嗎?”
陶文卓便意識到,她是真比以前要聰明了,不僅沒被他的語氣唬住,還硬是把話題拉了回去,揪著問題的關鍵不放。
所以他不能再像從前那樣隨口糊弄她。至少不能騙她。
思忖片刻,陶文卓重新合眼,沉聲開了口,“有一半的可能性。”
肖藝晞略略低頭,額頭蹭過他胸口,溫熱的身軀再一次微微蜷縮。
“如果小卓也跟我一樣……”她帶著輕微鼻音的聲音悶悶地響起,聽上去十分消沉,“我可不可以保護好他?”喃喃自語似的說完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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