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刨出來的死人(1/2)
?臣賊第二卷帝國的風沙
第四十四章刨出來的死人
白書齋的內部古樸的有些荒涼,甚至荒涼的有些冷!
因為冷,所以美婦人剛走進來就稍稍打了個哆嗦,很有眼力見的小侍女立刻將手中托著的華服皮裘子披到美婦人的肩上。
美婦人向前走,穿過一扇隔著珠簾的小門走進去,小侍女則恭敬的候在門外。
白書齋之所以成為白書齋,那么書齋里真的是一片白。
雪白的墻,雪白的書架,雪白的書,自然還有雪白的人!
書齋內部沒有什么陳設,只有三張蒲團,一條書案,兩個人!
一個白似勝雪,但卻眉眼普通的少女,另一個則是灰袍伴身的中年男子。
女子坐在書案后面,雪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手里捧著一卷同樣雪白的卷帛在看,灰袍男子則是帶著些許微不可察的恭敬跪坐在一側,手里捧著一柄未出鞘的劍!
美婦人進來之后看見書齋內的兩個人先是一愣,隨后恭敬的向兩人行禮。
本以為書齋內只有五先生,但卻沒想到遇到另外一個人。
美婦人禮節很到位,行禮完畢之后便靜靜的在空出來的那張蒲團上跪坐下來,靜靜等候。蒲團有三張,那自然是為三個人準備的,所以美婦人很自然的落坐。
因為書齋里的人都是那位無上存在的弟子,他們的性情里多少沾染了那個老人家的古怪脾氣,所以沒有人會請你坐下,你只有自己坐。
灰袍男子只是望著自己掌中的劍發呆,似乎正出神的想著什么;白衣白裙,雪白似雪的女子看書極為認真,時而蹙眉沉思,時而面露笑意,妙眸發亮。
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的自我催眠估計也比不得少女目前的狀態更深了。
兩人都極為專注于自己的事情,似乎未曾注意到他們的身邊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美婦人很靜心的在等,沒有絲毫的不滿。
終于在半個時辰之后,雪白的女子終于在一聲輕嘆聲中合上了手中的卷帛,滿臉希冀悵惘以及滿足的表情,似乎書里的內容真的著實充實了她。
細心的將卷帛放在身前的書案上,女子這才抬起頭來望著面前的美婦人說道:“不好意思,看書入得迷,停不下來,讓公主殿下久等了。”
美婦人松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將一縷發絲兒攬到耳后,然后說道:“不妨事,天下誰都知道五先生愛書如命,這點時間我還是等得起的。”
美婦人被稱為“公主殿下”,但卻很謙卑的自稱“我”,而不是“本宮”,或者其他的一些高貴的稱謂便足以說明很多的事情。
身為一國公主能夠將自己的身段放的如此低,對面的人自然也只有夫子的弟子。
美婦人稱雪白女子為“五先生”,那么她自然是世上唯一的一個五先生——夫子的第五弟子,書癡錢默蘭。
錢默蘭只是笑笑,一舉一動之間充滿靈動但又不失厚重的書卷氣質,她問道:“公主此來所為何事?”
美婦人聞言站起身來,然后恭敬的彎腰向錢默蘭行了一禮,禮節做的極好,腰彎成了直角,頭放的很低——這是大禮!平時絕不會踐行的大禮!
美婦人如此行禮便已經很明顯的暗示了一件事——我有事情求你,請你不要拒絕!
錢默蘭望著行禮的婦人,眉頭蹙了蹙,隨后也站了起來:“說吧。”
“我皇叔的遺骨前些天從北方回來了,陛下準備安葬進皇陵。先生是天下有名的大書家,更是夫子老人家的親傳弟子,我以及兄長想請先生點上筆墨,寫一封悼帖,讓皇叔走的體面些。”
美婦人說的很真誠,有些懇切,甚至帶上了些許哀求。
但是錢默蘭卻皺起了眉頭,一國皇叔天崩自然需要一個體面些的人寫悼詞,她天下有數的大書家的身份,亦或者夫子親傳弟子的身份都足以勝任。
本來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錢默蘭卻有些猶豫,因為他知道美婦人口中的皇叔是誰,知道當年師傅還沒有收下自己之前與這位大齊皇叔發生的一些極度不快,甚至是惡劣的事情。
現在他死了,自己身為夫子的弟子卻去奉上悼詞,未免有些怪。再者說,這樣做夫子的面子似乎也不太好看。
似乎是察覺到了錢默蘭的猶疑,美婦人面上便不禁有些擔憂,擔憂之余更有些悵然。畢竟幾十年前的事情早已發生,它就在那里,像是一團墨,如何也抹不去了。
想要五先生手書一篇悼詞似乎真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美婦人有些擔憂,不禁望向書齋里的第三個人。
抱劍的中年人終于抬起頭來,他握著劍的手像是一棵松的根,遒勁的仿佛書里墨色的筆畫。
中年人平靜的望著美婦人,然后開口說道:“他死在我的劍下,師姐你去寫一封悼詞也應該,算是還個情兒,老師不會怪罪的。”
雖然說的輕巧,不過上下嘴唇相碰的幾個字兒,但是里面透露出的意思卻很明顯:你只管去寫,師傅這邊我擔著。
錢默蘭不置可否的斜了他一眼,美婦人則是欣喜若狂,但是想到他話里的第一句表情便迅速變得復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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