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叢林有雨,少年有師(1/2)
?臣賊第一卷雨林的清露
第一章叢林有雨,少年有師
烏龍部是雨林蠻人里的一個小部落,部落真的很小,小到只有幾十戶人家。部落里的人隨著太陽神起床干活打獵,伴著月神休憩沉眠。
他們善良耿直,與世無爭。當然,除了半月前那一次與蒼鷺部的沖突。
有人的地方便有爭斗,這是一個很自然的道理。哪怕再和善,再樸實的人也不會例外。這就是天性,是上天賦予所有人的人性。
屬于烏龍部族世代居住的小山洼子里已經聚集了十多個膀大腰圓,身形壯闊的漢子。他們個個袒胸露乳,除了下身要命的那一塊兒地方胡亂的用些麻布或是獸皮稍作遮擋之外,其余的地方盡是赤裸,古銅色的肌膚在蔥翠欲滴的山林里看起來萬分的妖嬈。
這些漢子們是整個部族絕大部分的壯勞力,他們的臉上身上都涂滿了各種各樣的詭異圖文,看起來猙獰而嚇人。
但是按照某些人的話來說,這些都是充滿想象力的后現代主義涂鴉!
漢子們聚集在部族門口的木柵欄下面,此起彼伏的口中嚎叫著什么,更有許多外人根本不可能聽得懂的臟話土語。在他們的中間的泥濘地上則是躺著一位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的年輕孩童。
蠻人娃娃興許是身上的某些痛楚真的快要了他的命,那一雙薄唇抿起,白得像是一把刀,唇邊便是刀刃!
順著娃娃的身子往下面望去,那一雙已經粗腫的像是兩根枯木棍子的雙腿極不和諧的糾纏在一起,像是中原水鄉里老柳樹盤旋交錯的根。
娃娃的雙腿泛起了紫色,甚至已經起了鼓鼓囊囊的血泡,顯然是中了劇毒。
林子里的毒一般都是劇毒,都是要命的玩意兒。眼前這毒顯然也是一樣,但是林子里的人由于環境等等一些因素,對于劇毒的抵抗力總是有些強。
這種抵抗力有時候甚至有點強的變態,比如現在躺在泥地上的娃娃。本來中之必死的劇毒,他卻還有喘氣的功夫。
所有漢子們都不知道的是,他們在這里著急,在不遠處的山棱子上卻有人在看。那是一個背著厚重柴火的年輕人。只是年輕人從部族落腳的林子里往柵欄門口望了一眼,隨即便收回了目光。
姬宣是不管這些的,他只管他自己,還有他的師父。
緊了緊身后背著的比他的身子要高大得多,也要沉重得多的“柴火”,姬宣很隨意的沿著十多年踩下來的小路一路往前走去。
昨天夜里剛下了一場雨,因此路面很是泥濘。但是姬宣走的卻是飛快,像是一陣風,幾個呼吸之間就幾乎在山棱子上消失不見。
不多時,他走進了一片蒼翠的竹林,來到了一座陳舊的有些簡陋的竹屋之前。
竹屋的確是很破舊,烏黑烏黑的與周圍的翠綠景致完全不著調,看起來很有一種陰森感,讓人不寒而栗。姬宣很有種想要將眼前簡陋的竹屋砸成稀巴爛的欲望,但是他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這種野獸般的沖動。
因為,竹屋是他親手一根一根搭建起來的。
毀了自己的得意之作,他舍不得,也不想再搭一遍。那太費事兒,而且吃力不討好。
將肩膀上厚重并且難看的“柴火”卸下來堆放在竹屋東邊的一處角落里,姬宣這才來得及給隨意扎了個泥腿,蹲在竹屋前吹著竹簫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禮,說道:“師傅,今天的功課做完了,您驗收。”
中年男子生的很瘦削,看起來還沒有姬宣壯碩,但是姬宣卻不敢對他有絲毫的違逆。因為他是他的師傅,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十多年來他的撫養父母!
中年人似乎很癡迷于吹簫,低沉而又滄桑的簫聲從竹林子里飄出去,彌漫四野,很容易惹得有故事的人們想起一些難忘的悲劇往事來,從而又一次徒增許多的傷感。
這里面,便包括站在竹屋前恭敬等待的少年。
簫聲很悲,悲傷地令姬宣不得不想起那個滿臉戚容抱著他不想撒手的婦人,還有那個雨夜里因他而死的那些聞家“毒狼”。
姬宣忍著鼻頭酸楚的快要掉下來的眼淚靜靜的候著,直到中年人一曲奏完之后才是輕輕松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這簫聲真的不怎么好聽。
簫聲響時是一場煎熬,簫聲結束之后便是一場更大的煎熬。
中年人隨意的將竹簫插在腰間,隨后踱步走向了姬宣帶回來的那一對黑漆漆的“柴火”。隨著中年人開始慢慢清點,姬宣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
其實這些柴火不是普通的樹木之干,而是一種竹子。
這種竹子被中年人稱作為箭竹,通體漆黑,生長筆直,像是一支直刺蒼穹的利箭!
這一片林子里有兩片竹林,一片是眼下師徒兩人住著的翠竹林,還有一片就是十里之外的箭竹林!
箭竹非但賣相霸道,長的也很結實,普通刀刃極難砍斷。
從四歲的時候起,姬宣每天便要做一件功課,便是砍竹,砍箭竹!姬宣已經十七歲,他砍了十三年!
砍來的箭竹已經被搭成了眼前的屋子。屋子已經被推倒重建了不知多少回,每一次箭竹足夠多的時候師傅便會逼著姬宣把屋子推倒,然后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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