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番外(三十三)(2/3)
“都帶下去吧,好好梳洗打扮,送出宮去。”太后發話,那幾個宮女連一個“不”字都說不出口,乖乖順順地謝了恩,俯身倒退出去。
余舒從頭到尾沒有多看她們一眼,是以錯過了當中一人悄悄抬頭望向她時,那雙含著怨憎的眼睛。
“哀家乏了,你也出宮去吧,別忘了交待你的事情,盡快擬定了章程。”韋太后的目的達到了,闔上眼往枕頭上一靠,懶得再說什么。
余舒低聲告退,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宮殿,到了慈寧宮外,一扭頭就望見了尚未走遠的那一行宮女,她轉身背過手慢騰騰地走在宮道上,心中是想——
她是知道韋太后不好惹,可是太后娘娘不知她不好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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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睿當初主動上交了兵權,燕帝除了封他一字親王,還讓他領了吏部尚書一職,兼任文華殿大學士,主持編修大燕律典,一連串的名頭不要錢似地砸在他頭上,恨不得將他一個人當成十個人用。
平王殿下當之無愧成了皇帝跟前的頭一號紅人,惹得朝中一群人羨慕嫉妒恨,也有另一群人卯足了勁兒想要巴結,期望能傍上他這座靠山,大樹底下好乘涼。
那等善于鉆營的官員四處打聽平王的喜好,想著能投其所好。傳聞平王殿下喜歡飲酒,有人送上自家多年珍藏的佳釀,有人干脆將那釀酒的方子也一起送了。傳聞平王殿下不近女色,有人就不信這個邪,不近女色,那肯定是美色不足誘人,安陵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千嬌百媚的美女,總有一個能打動平王的鐵石心腸。
薛睿的平王府尚在修葺當中,現今暫居于定波館,整日大門都被那些送禮送人的車馬圍得水泄不通,攪得他不勝其煩,直接招來新上任的金吾衛統領訓斥一通,于是隔天定波館門前就清靜了,再有人堵在門前,一律被城中巡查的衛兵當成是不軌之徒抓去盤問。
這天傍晚,薛睿又是帶著厚厚一摞卷宗回到定波館,修訂律法迫在眉睫,幸而前朝已有完善的律典可以借鑒,不然非要在上頭耗個十年八年,他可不會攬這門苦差事。
夏末,到了晚上這天兒就涼快多了,擺在書房的冰山撤下了,留下一只大青花的魚缸,缸里的水芙蓉花開了又謝,綠汪汪的葉床上結出一枚一枚嬌小玲瓏的蓮蓬,有如翡翠雕琢而成。
薛睿剛剛沖了涼,赤著胸膛只穿一條中褲在躺椅上,手里把玩著余舒送他那柄慕江扇,平時都被他愛惜地放在扇套里,走到哪里帶到哪里,是以過了這些年,扇子還是九成新,唯有那下頭吊的紫晶墜子被他摩擦的起明發亮。
這用百年的桃木根制成的慕江扇不愧是一件辟邪除惡的寶物,他征戰沙場,刀下亡魂無數,卻沒有因此迷失心智,更沒有半個冤魂惡鬼敢來他夢中騷擾,多半是因為他隨身攜帶著此物。
稍事休息,一道屏風外,貴伯正在回報雜事,先挑著緊要的說。沒錯,薛睿回京之后,甫一安穩下來,就到南林木材行去接了貴伯回來,讓這忠心耿耿老仆人代為管家。貴伯日盼夜盤總算盼到薛睿平安回來,自是沒有不肯的。
薛睿考慮得長遠,他和余舒都是朝中重臣,將來成了親也要同進同出,這宅中至少得安排兩個信得過的家奴代替他們打理府務,否則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得找他們做主,那日子可沒法過了。
他選定了一個貴伯,余舒那邊兒再挑一個人出來,雙方相互牽制免得一人獨大,再穩妥不過。
貴伯特地將宮中太后賞下的四個美女放到了最后才說,就見屏風上橫臥的人影一下子坐直了,他都能想象得出自家王爺臉上的惱色,日防夜防,到底沒能防住,這事兒要傳到余姑娘耳朵里,不定人怎么生氣呢。
貴伯暗暗搖頭,當年薛睿不得已逃亡,只叫余舒帶給他一個口信,還有那一枚紫玉蝙蝠,他唯有留在京城守著主子的家當,守著未來的當家主母,是以他早將余舒當成是女主人看待,知道她這些年有多不容易,心里頭就有多偏向她。
“是哪里送來的,就送回哪里去。”薛睿心氣兒不順,他這頭正等著皇帝賜婚,太后瞎搗什么亂。
貴伯無奈勸說:“那是太后娘娘賞的人,您要抗旨不成。老奴已經將人打發到偏院,不會礙了您的眼,等到王府修繕齊整咱們搬了過去,將她們留在這里便是,可好?”
他怎么想得到,這定波館本來就是薛睿為了討余舒歡心占的地界兒,預備當做聘禮給了她,留下那幾個女人豈不是鳩占鵲巢。
“不好,”薛睿重新躺了回去,將手中的慕江扇一葉一葉折合起來,慢悠悠說道:“你讓人去打聽打聽,太后還給誰家送了人,將這幾個宮女平分了也給他們送過去,就說是太后的恩典,本王借花獻佛了。”
韋太后送來這幾個宮女不純是為了挑撥他和阿舒的關系,還是為了試探他的底線,倘若他為了息事寧人收下了她們,就等于是屈從了太后的威嚴,助漲了她的氣焰,今日他退上一步,來日她未必不會逼他退上十步百步。
他敬太后是皇帝的生母,若能相安無事還好,若是太后想不開把手伸到朝堂上來,恕他不能容忍。
貴伯從小看顧薛睿長大,太是了解他的脾氣,看起來端方有禮的一個人,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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