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番外 (十二)(2/2)
你是不敢非議,不是沒有非議。想必你清清楚楚,因為我是破命人,朱公才對我另眼相看,讓我接掌司天監(jiān),正是因為只有我才有希望尋回《玄女六壬書》,守住大安基業(yè)。你既然清楚這些,就更該知道,除了我,沒人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警告你一次,也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要么,你取信于我,要么,我找人頂替你。”
言下之意,竟是在告訴他:要么服我,要么就滾。
任奇鳴身形一僵,緊咬牙關,先是覺得羞憤,但他對上她盛氣凌人的眼神,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人到中年,早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若是擱在十年前,聽到有人對他這么說話,他一定會轉身就走。可是現(xiàn)在,他卻反復咀嚼了她這一番冷言冷語,漸漸汗?jié)窳撕蟊场?
沒人比他更清楚,余舒這個年紀輕輕的女人手中握有多少權柄,不提她的名聲與能力,上一代大提點朱慕昭將黑衣衛(wèi)的指揮權移交到她手上,她又是朱慕昭之外,當世唯一習得“太骨神課”之人,崇貞帝對她青睞有加,當今皇后亦同她關系親密。誠如她所言,大提點這個位置,除了她,無人可以勝任。
由此看來,她威脅他要找人頂替他的話,不只是說說而已。然而他知道太多朝廷秘辛,每一件都足以致命,如果他就這么離開司天監(jiān),她不會放過他,皇帝也不會放過他,最后好不過一具全尸而已。
任奇鳴郁郁不滿了幾個月,這一刻突然間想通了,他沒有別的選擇,要么活命,要么找死。
“原是下官糊涂了,”他深深望了一眼余舒,握緊的拳頭悄悄松開,提著衣擺的屈膝在地,幾乎是俯首帖耳地恭聲道:“求太書恕我不敬之罪。”
余舒滿意地揚起嘴角,點點頭道:“識時務者為俊杰,少監(jiān)起來吧,日后本座需要倚重你的地方還多著呢,你莫要再糊涂了便是。”
她自己就是個硬骨頭,對付起來這種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人,自然是得心應手,什么禮賢下士、平易近人都是屁話,只有讓他認清現(xiàn)實,他才會乖乖聽命。
任奇鳴這才在她面前服了軟,接著就向她稟報了一件“趣事”。
“昨夜太史書苑幾位院士到我府上求見,見面之后,便旁敲側擊,聞著他們的意思,卻是不滿您接掌司天監(jiān),存心挑撥是非,攛掇我與您爭權。”
余舒問他都有誰,他便一一舉發(fā),當她聽到韓聞廣的名字,不由地譏笑出聲,眼神一閃,心想到:她上任之初,人心不穩(wěn)在所難免,正要殺雞儆猴的時候,就有那自己找死的人送上門來。
任奇鳴倒也知趣,這背后一刀捅得干脆,既撇清了關系,又向她投誠。
余舒于是問他:“你以為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任奇鳴詞嚴厲色道:“下官看來,幾位院士是日子太過清閑,才會心氣浮躁,盡打些不該有的主意,若是不加以懲戒,唯恐他們日后更加猖狂。”
“少監(jiān)所言極是,”余舒想了想,坐正身子,從筆架上摘了一桿湖筆。任奇鳴見狀,猶豫了一下子,便上前為她研墨。
余舒晃動著筆桿,念念有詞道:“我曾在太史書苑求學數(shù)月,發(fā)現(xiàn)許多不好的風氣,比如某些院士自恃甚高,將苦苦求學的院生拒之門外,也有些院士乘職務之便謀取私利,并不專心教學。這般種種,皆是因為十八院士各自為政,少了一個主持大局的人,司天監(jiān)又多有放縱,才導致今天。不如從中挑選一位院長,再從司天監(jiān)派去一位監(jiān)官,督促太史書苑端正風氣。”
此舉不止出于私心,太史書苑向來是司天監(jiān)補錄官員的首選之地,不能爛在根上。(未完待續(xù)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ps:——稍晚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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