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番外 (一)(2/3)
周虎帶人清點了數目,再到后院去稟報余舒,回頭就給周夫人帶了兩句話:“我家主人說了,貴府二少爺原是犯了事,本該送去苦地服役的,現在關上兩個月已經是輕罰了。您回家去等著吧,到了時候刑部自然會放人了。”
這意思竟是一點都不打算通融,周家這回賠禮算是白賠了。
周夫人氣得渾身哆嗦,若不是怕事的周大公子拉住她,當場就要鬧起來,母子倆被請出了余府,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周夫人看著唯唯諾諾的大兒子,想到尚在牢里的丈夫和小兒子,忍不住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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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武帝的遺體在宮中停放四十九日。朝中五品以上官員。隔三差五便要進宮哭靈,不乏有人為了表現忠良,天天進宮去撒眼淚的。
余舒身上傷養好后,就跟著朱慕昭進宮去了。三伏天里。太陽毒辣。宮中卻是處處雪白。殿門外烏壓壓的跪著一群人。有人干嚎有人嗚咽,有人念念有詞,有人抖肩抹淚。氣氛沉重無比哀痛,卻不知真正傷心的能有幾個人。
在此起彼伏的哭聲中,不時傳來“某某大人暈過去”的低叫聲,然后便有太監跑過來把人攙下去休息。余舒覺得這一招挺好使的,實在哭不下去了就裝暈,總比真被曬暈過去得好。
朱慕昭帶著她進到殿內,在高置的靈柩前面磕了幾個頭,就往側殿去見太子了。余舒暗自慶幸朱慕昭不是惺惺作態之人,不然真要她哭,她只能往眼睛里抹辣椒面兒了。
太子又要守靈,又要學習處理朝政,就將最近幾個月的奏章都搬到了側殿,尹天厚身為太傅,每日都會進宮指點他國策政論,他雖是寧王的外家,對待太子卻毫不藏私,能教給他的一股腦都教給他,從來沒有拿兆慶帝封他的太傅身份彈壓過太子。
因此太子至少表面上是對尹天厚敬重有加。
“大提點來的正好,孤方才和太傅談到倭寇匪患,有些不明之處,正需要你的見解,”太子如今對待朱慕昭多了幾分親近,少了許多恭敬,大概是因為他離稱帝不遠,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自信的神采,竟讓余舒記不起從前那個少言寡語的九皇子了。
太子看到余舒也在,便沒忙著說正事,對她微微一笑,目光掠過她額頭上的紗巾,道:“太子妃傷心過度,這兩日身體有些不爽,你既然來了,不妨到東宮去陪陪她,幫孤開解開解她也好。”
于是就叫來一個總管太監,讓人帶著她往東宮去了。
兆慶帝下葬之前,后宮尚未遣散,太子還是住在東宮,他為人上進并不貪戀女色,是以東宮除了夏江敏這個太子妃,就只有太子良娣瑞紫珠和一個梅寶林。
瑞紫珠沒什么好說的,倒是這個小小的寶林,原是夏江敏身邊的一個侍女,不知怎么就入了太子的眼,一夜承寵后就有了名分,她本不姓梅,卻是太子說她身上有一股梅香所以賜了這個字。
夏江敏見到余舒很是欣喜,也不懶在床上打盹了,就讓宮女在涼亭擺了茶座,拉著她到小花園里乘涼。
余舒看著她臉色問道:“太子殿下擔心你精神不好,特地叫我來陪你,你是哪里不舒服?”
夏江敏面泛紅潤,搖搖頭,拉過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咬著唇羞澀地看著她,神情不言而喻。余舒張大了眼睛,不敢確信她掌心底下微微鼓起的是一個小生命。
“你有孕了?”
“嗯。”夏江敏抿嘴笑道:“孩子有三個多月了,算一算日子,就是我和你花朝節到郊外去踏青之后才有的。”
余舒替她高興,又有些擔心,掃了一眼附近侍候的宮女,低聲提醒她:“眼下正逢多事之秋,太子登基在即,多少雙眼睛都盯著東宮呢,你自己千萬要小心,保護好孩子,保護好你自己,別被人暗算了去。”
夏江敏深以為然,揮揮手讓宮女們都退下了,私下才對她露出撒嬌的樣子,挽住她的手臂道:“我覺得啊,這個孩子就是托了你的福才跑到我肚子里的,若不是你替我擋災,我這會兒不知怎么樣呢。阿樹,等孩子平安生下來,我悄悄讓他認你做個干娘好不好?”
余舒啼笑皆非,眼中冷漠一掃,浮起暖色,搖頭道:“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你肚子里的可是皇子,你聽誰說過哪個皇子認干娘的?”
夏江敏哼哼兩聲,不再說些孩子氣的話,目光一轉,落在余舒的額頭上,笑容收起,小心翼翼地對她道:“太子與我說,你傷到額頭,落下一塊疤,能讓我瞧瞧嗎?”
其實她一見到她就想問了,就怕惹她不開心,所以忍到現在。
余舒遲疑了一下,便抬手摘去素紗抹額,露出眉心那一道朱砂色的肉疤。夏江敏呆了呆,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才沒有驚叫出聲,她裝不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怎么、怎么就弄成這個樣子了,我那里有上品的玉容霜,除疤很管用的,我這就讓人去拿。”
余舒按住她道:“不用費事,這道疤除不掉了。嘖,你苦著臉做什么,我又不難過。你再仔細看看,我額頭上多出這一道疤,是不是顯得我威嚴多了?要不是怕嚇壞別人,我才不遮著它呢。”
夏江敏又想哭又想笑,說不出話來,但她盯著她眉心的疤痕多看了幾眼,卻不覺得嚇人了。老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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