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同生共死(1/4)
余舒得知云華是抱著同歸于盡的念頭,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她原本以為云華歷盡磨難,在見過薛睿之后,會后悔當年一意孤行害得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誰知過了二十年,毀掉《玄女六壬書》仍是他心目中的頭等大事,這件事已然成了云華的心魔,與之相比,不論是景塵還是薛睿,亦或是他的性命,都顯得無足輕重。<
這個覺悟讓她遍體生寒——因為拿到純鈞劍,就意味著云華會死,拿不到純鈞劍,要死的就是她。她是貪生怕死,可是換作云華因此喪命,叫她日后如何面對薛睿?
余舒忽然間沉默下來,室內室外再無一絲人語,安靜的可怕。朝外看,客廳的屏風被推倒在地,房門洞開,冷風不停地灌入屋內,兩名蒙面死士就守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云華和她坐在橫榻上,中間隔著一張茶案,金柯立在他們身后,趙小竹就在門邊晃蕩,并不與那些死士起沖突,雙方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后院傳來一陣緊張有序的腳步聲,夾雜著兵甲的摩擦聲,由遠而至。
“義父,”趙小竹轉過身,神色凝重地對云華道:“外面來了很多人,帶著兵器,他們將整個院子都圍起來了。”
云華抬起頭,波瀾不驚地看向門外,片刻后,就見院中豁然亮起連天的火光,窗外有一行人影匆匆走過,最先出現在門口的是去而復返的景塵。
余舒無聲地苦笑。
“我把人帶來了。”景塵看到余舒安然無恙地坐在云華身旁。不由地松了一口氣,神色復雜地望了一眼云華,側身讓到一旁,站在他身后的人就這樣暴露在云華的視野里。
錦衣輕裘的朱慕昭被數名帶刀護衛簇擁在中央,年已五旬卻是滿頭青絲不見老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不像是前來赴會,而是會見一個多年未見的友人。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僅僅是一個會面,就勾起了二十年來的恩怨糾葛。曾經他們一個是名滿京華的青年俊杰,一個是家世顯赫的天之驕子。也曾惺惺相惜。也曾把酒言歡,誰想多年之后再聚首,卻已物是人非。
“朱慕昭。”
“云沐楓。”
朱慕昭抬手示意護衛們留在門外,只帶了抱劍人進到室內。景塵最后一個進來。默默地站到了雙方中間的地方。有意無意地防止著隨時可能發生的沖突。
金柯盯著那名抱劍人,不動聲色地向前走了半步,一手按在了余舒的肩膀上。趙小竹也退回到云華身旁,成拱衛之勢。
“云沐楓,你躲躲藏藏了這么多年,終于是肯露面了。”朱慕昭隨意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滿是感慨地說道。
云華冷眼看著他,道:“多說無益,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朱慕昭點頭,掃了一眼受制于人的余舒,道:“想不到你的為人,竟也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就連親生兒子都可以輕言利用,你真是變了許多。”
景塵聞言,面有難堪,余舒則是沉著臉不吭氣。
聽到他挑撥,云華一臉冷漠道:“你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們引誘我出現,我不過是如你所愿罷了。破命人在我的手上,你可以拿純鈞劍來換,也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殺了她。”
朱慕昭目光探究地看著他:“據我所知,純鈞劍只有一個用途,便是它可以摧毀《玄女六壬書》,這是圣祖爺與寧真皇后為了避免玄女書落入奸臣賊子之手,被他們用以霍亂天下,所以才留下這一機密,唯有歷代君主與司天監掌權者悉知——你要純鈞劍,無非是為了毀書,我一直都好奇你的來歷,你究竟從何處得知本朝許多秘辛?”
云華道:“朝廷追查了我這么多年,如果連我的來歷都打探不清,可見都是一群廢物。”
面對他的嘲諷,朱慕昭不羞不惱,反言道:“在你眼中,這世間又有幾人不是廢物?甚至于我,都大不如你,所以我愈發難懂,當年你拋卻了榮華富貴,還有唾手可得的權勢地位,為的就是和朝廷作對嗎?你可知道,你為一己之私火燒司天監盜竊玄女書,埋下了多少禍端,或有一日天下大亂,蒼生受難,你就是那千古罪人。”
這番話不可謂是不誅心,云華橫眉怒笑:“這個罪名我不敢當,也當不起。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才是天道倫常。開國之初,寧真皇后手持《玄女六壬書》,是為匡扶正道,造福黎民,她自知取骨為卜有傷天和,所以才在臨終之前,下令將開國六器陪葬。熟料后世子孫不孝,竟在她死后開棺取書,又為了名正言順地使用《玄女六壬書》掌握天下大勢,偽造了所謂的‘圣祖遺訓’,編成一篇《治國要術》,與《太骨神課》一同刻于玄女書背面,以為這樣就能掩蓋他們大逆不道的罪行!”
“從熙宗延至當今,為得一副天命太骨,暗中做過多少喪盡天良的丑事,又有多少無辜慘死之人?這太平盛世背后,是用白骨堆疊,血流鑄成,如此江山社稷,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嗎?”
語驚四座,云華字里行間吐露出的真相,簡直駭人聽聞,余舒和景塵面面相覷,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玄女六壬書》的背后還有這樣一段隱情。
按照云華的說法,寧真皇后分明是禁止后代使用《玄女六壬書》的,可是后來的皇帝為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