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天下將亂(1/2)
忘機樓關門停業(yè)之后,將那些臨時雇來的伙計和雜工都遣散了,剩余十口人全是薛睿的心腹,照舊住在此處。初六那天余舒去牢里探望翠姨娘,到這兒打點酒菜,人都還在,不過幾天功夫,這里就人去樓空了。
余舒禁不住往壞處想,但是她克制住了,既沒去薛家找人,也沒到東菁王府打探消息,而是裝作沒事人一樣調(diào)頭回了家。
薛睿之前半點口風都不漏,就是不想她被卷進來,眼下事發(fā),尚不知事成事敗,她焉能露出馬腳,拖了他的后腿。
回到家中,余舒當先拿薛睿的生辰八字排了一卦,卻也不知為何,推演出的都是空卦,竟算不出他的吉兇。這一夜她沒能睡好,天不亮就醒了過來,剛一起床就讓人把白冉找了過來,派他到城門一帶打聽昨天災民暴亂的后續(xù)。
“我估計這么一鬧,守城軍會禁止城外施粥,你前去探探風聲,那些災民被如何處置了。我讓劉忠給你預備了馬車,你直接從前門走。”
白冉?jīng)]有多話,領命去了。出了北大廂,他腳步突然加快,趁著四下無人,一陣風地跑開了,穿過后院垂花門才猛地停下來,微微喘氣,掀開簾子就要出去,卻見迎面穿門走進來一個人,周管事就跟在一旁。
“薛大人坐著稍候,小的這就讓人到后院通傳。”
薛睿點頭,正要坐下。就發(fā)現(xiàn)了呆立在對面的少年,他認出這是余小修的伴讀,微微一笑道:“這么急著是要去哪兒啊?”
白冉輕輕一抖,埋頭到胸口,梗著嗓子答道:“主人使喚小的出門,小的實在該死,沖撞了大公子。”
聞聲,周虎不由地瞅著他,心中納悶,這白小哥因跟著小少爺同吃同睡。在府里很有臉面。據(jù)說是富家公子出身,便有幾分清傲,平日里就算在大姑娘面前都以我自稱,怎么對著薛公子倒卑躬屈膝起來。
薛睿擺手道:“無妨。你既有事就快去吧。”
白冉應諾。縮了腦袋倒退出去。沒有就近穿堂出去,而是繞過了此間。
薛睿看著他的背影,眸光微閃。十指交叉在腹部,很快就回想起幾個月前他帶余舒到供人院買奴,頭一回見到白冉,他就有些異樣,薛睿能夠感覺到,這孩子對自己有種莫名的懼意。
這就怪了,他一不是惡名遠揚的壞人,二不曾與白冉有過交集,他怕他作甚?
尚未想出個由頭,余舒就風風火火地摔簾子進來了,兩人一個照面,她從頭到腳掃視了他一遍,吁出一口氣道:
“你嚇死我了。”
薛睿瞬間就反應過來,“你聽說昨天的事了?”
余舒點點頭,上前拽住他衣袖,道:“這里說話不方便,我們到后頭。”這就拉著他去了永春苑。
花園里四季如春,暗布機關,有些場所不是余舒親自帶路,誰也找不見。暖風煦然,薛睿解了披風墊在石凳上,讓她坐著。
余舒滿腹牢騷,開口就是一通抱怨:“昨日城外災民暴亂,是你安排好的吧,我聽說有人受傷,生怕你敗露了,夜里找到忘機樓,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薛睿看著她一臉乏色,就知道她擔心不小,抬手攏著她垂在耳后的發(fā)辮,歉聲道:“怪我沒有事先告訴你,忘機樓的人三天前就遷往別處了。別怕,此事已了,絕不會有人聯(lián)想到我頭上。”
余舒“啊”了一聲,后知后覺道:“姜家母女逃走了?”
薛睿點頭:“她們昨日出城,連夜逃向北方,最遲兩天過后,就能和北邊派來接應的人馬在烏河鎮(zhèn)會和。”
余舒不知作何表情,姜家母女順利逃亡,于薛睿來說是成全了他與東菁王的結(jié)拜情義,可于朝廷來說,卻不啻于一場災難。
“你到底是怎么幫助她們逃掉的?”她萬分不解,城門守備森嚴,尤其是臘八節(jié)后城外施粥,守衛(wèi)軍增添了一倍,姜家母女兩個大活人,就是出府都有一群盯梢的,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讓她們混出城門。
“說來簡單,做起來難罷了。”薛睿一五一十地告訴她詳盡,余舒聽的是瞠目結(jié)舌。
原來薛睿一個月前就著手安排,他料到今年北方旱收,災民難以維持過冬,就派了人手快馬加鞭到北方搜尋流民,混在其中誘導他們前往京城求生。
趁著臘八節(jié)施粥這股風氣,讓東菁王府打出旗號在城外大舉施粥,轉(zhuǎn)移兆慶帝的注意,衛(wèi)國夫人和姜嬅卻不急著露面,等到時機成熟,再讓他的人在城外煽動起災民對東菁王府的感激之情,成群結(jié)隊地跪在城門外求見衛(wèi)國夫人。
此時衛(wèi)國夫人帶著姜嬅乘馬車離開東菁王府,表面上是為了應答災民的祈求,但是蹲守在王府門外的人手不會放任她們離開,將人攔下后進宮匯報,兆慶帝聽說了前因后果,就派人跟隨衛(wèi)國夫人的車駕,允許她到城門安撫災民,但禁止她出城。
東菁王府的馬車到了城門口,城外災民騷動,薛睿安插在其中的人手順勢鼓動人心,一群災民涌進城門,場面大亂,姜家母女就在車內(nèi)褪下錦衣華服,剩下里面套的破衣爛衫,從結(jié)構(gòu)特殊的車底鉆出來,蓬頭垢面的樣子混跡在災民當中。
守備軍很快鎮(zhèn)壓了這場騷動,將涌進城門的災民驅(qū)逐出城,關鍵就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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