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細節(1/2)
三人一起吃過早飯,就各忙各的去了,約好了晚上回來再具體談一談他們下一步該如何應對。
等到余舒和景塵一同去往司天監的路上,她才遲覺到哪里不對,她是臨時帶上薛睿和景塵一起組隊去刷公主墓副本來著,這下人都回來了,不該解散了嗎?
她懷著糾結的心情和景塵前后腳進了坤翎局的院子,幾個下屬來的早,正在東座議事廳里喝早茶,見他們走進來,忙起身問候。
“右令大人,余大人。”
景塵只是點頭“嗯”了一聲,余舒卻笑瞇瞇應聲:“諸位大人早啊。”
然后他們一個上二樓去,一個則留下來理事,一個月下來,坤翎局眾人早就習慣景塵的“不管事”,以及對他們的愛答不理,不以為意,只圍著余舒回報最近的差事。
說沒幾句話,外面就來了人,傳大提點的話,請余女御到太曦樓去。
余舒昨晚聽景塵提起,應知有此一節,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吩咐了下屬官員該忙什么忙什么去,然后才跟著人走了。
......
余舒到了太曦樓,見到大提點,意外的是任少監也在。
大提點選在東閣的茶室見余舒,而不是極具威嚴的大廳,除了任奇鳴,周圍沒有一個閑雜人等,太曦樓里外一向清靜,司天監中三司兩局各安其職,將近三百年的流程,不是重大事件。一般不需要來請示他。
“坐吧,找你來是有些事要問問清楚,事關道子,圣上有些憂心,你就有一說一,不必拘謹。”大提點抬手示意余舒坐在小軒窗底下的座位上,任奇鳴也在那兒,他總是板著個臉,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
要與任奇鳴平坐,余舒踟躕了一下。對任少監一拱手道:“下官失禮了。”
她眼下是名聲大噪的淼靈使者不錯。但論官職,她是五品,人家是正經的從二品大員,就算她有皇帝御賜的封號。該她不如。她還是本份的好。
任奇鳴的臉色略見緩和。對她點點頭,“余大人請坐。”
余舒剛挨著座兒,大提點的話就問到了。沒什么開場白,直奔主題:“據說前幾日道子去往公主墓祭拜,蓮房你有同行?”
她聽著大提點平易近人地喚起她的易號,還是薛睿玩笑取給她的那個假名,有那么丁點別扭,但很快適應了,注意力集中起來回答他的問題:
“是,我與景塵私交甚篤,他在京城沒什么朋友,便邀請我與義兄同去。”
她主動提到了薛睿,是想一筆帶過去解釋了薛睿為何也會出現在他們的隊伍中,免得他待會兒單獨問起來,倒好像她故意遮掩似的。
“哦,你們中途遇上了些意外是嗎?”
余舒皺了下眉頭,掃了一眼坐旁“陪審”的任奇鳴,一面點頭,一面將他們在客棧遇見趙小竹的事說了,最后補充道:
“我們覺得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人替我們抱打不平,非奸即盜,便想跟過去看看他有什么陰謀,誰知竟到了一位隱士居地。”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看著大提點的,對方也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這實在有些壓力,要知道一個權臣,尤其是這種高深莫測的人物,就連一個眼神都帶著難以估計的威懾力,她沒有堅持與他對視,不過幾息的工夫,就把眼睛垂下去。
大提點看上去很認真地在聽她說話,等她講完了,才問下一個問題:
“那位隱士生的什么相貌,有什么特征,你形容一下。”
“他啊,嗯...年近古稀,身骨健朗,白眉白須,聽他自稱雁野先生,精通奇門遁甲之術。”
“道子與薛公子同去公主墓,你則因為扭傷了腳留在隱居中是嗎?”
“是這樣。”
“后來發生了什么事?”
“雁野先生找我過去陪他聊天,然后我不知怎么就暈了過去,再醒來,他人已經離開了。”
“他都和你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我進到他房間沒多大會兒,就被他迷暈了。”
他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但每一個問題之后都會給她回答完整的時間,他很認真地在聽,卻不細究,這讓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余舒有某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就這樣一問一答,沒用多久,余舒就從太曦樓出來了,同她所想,一點沒受難為,他們明明就懷疑,卻不能開堂審問她,就連嚴厲一些都不行。
余舒揣摩他們的心理,他們以為她不知道大安禍子與破命人的秘密,或者說不能肯定她是否知情,所以怕弄巧成拙,被她察覺了不該她知道的事。
任奇鳴站在小軒窗邊,看著余舒走過九曲橋遠去的背影,回頭看著正在閉目沉思的大提點,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就說吧。”
“.....余舒此人,年少頗有心機,屬下以為她有所隱瞞,太書是否辨出什么?”
朱慕昭張開眼,眸光連閃,似有玄機,他道:“她與景塵所言所語,如出一撤,就連撒謊的地方,也是一般。”
——她形容那隱士樣貌特征,是假。
——她因傷滯留,是假。
——她被迷暈,是真。
——她與那隱士私下沒有交流,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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