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活著就好(2/2)
說罷,又請示她:
“您身邊還空著一員佐吏的名額,可是挑好人了?眼瞅著要到月底了,下官緊快補錄上去,還能趕得上這個月發(fā)俸?!?
余舒道:“有了,我這就修書一封,你派人到太史書苑去找他來吧。”
“是?!?
余舒起身走向她辦公的書齋,扭頭掃了一眼樓梯上,問謝蘭:“右令大人來了嗎?”
“景大人今日請了休,似乎身體不適,早上派人來支應過了?!?
“哦?!?
*
太史書苑這兩天的氣氛有些沉悶,紙包不住火,湛雪元被殺害的消息,還是傳出去了。
白天來上課的學生們,明面上都在議論前幾天剛完的水陸大會。私底下卻在風傳著死人的事,沒幾個人有心情看書的。
司天監(jiān)差人找到文少安時,他正坐在墨齋一隅,今日無課,四周都是來此躲懶的學生,他在一片竊竊私語聲中,兩耳不聞地研墨抄書。
拿到手余舒的親筆書信,看到那上頭唯一一行字——如你所愿。
他呆愣了一會兒。便恢復如常,低頭將這紙張仔細折好,收入懷中。
請官差在外面稍等,文少安入內收拾了東西,在一些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跟人走了。
只有那略顯輕快的腳步。泄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待他走后,齋中才有人狐疑出聲:“咦,方才那好像是司天監(jiān)的人吧?”
*
黃昏,鐘鳴聲從窗外傳來。
余舒伸了個懶腰,擱下筆,面前桌上,擺著厚厚一摞卷本,一多半是近年來坤翎局處理過的官婚文書,還有一小半。是近兩個月堆疊等待批示的婚配。
上午才被領過來的文少安,此時就坐在她對面一張小桌上,抄錄整理著一摞布滿灰塵的公文,身上太史書苑的院生服還沒換下,就被她拉了壯丁。
余舒的職務,說也清閑,只要等著筆曹和簽丞將批注好的文書送到她面前,過一過眼,蓋個大印即可。
余舒卻不愿偷懶。既然來了司天監(jiān)。就要把握好手頭上這點實權,切不能當了擺設。浪費資源。
于是當務之急,是先了解坤翎局的大小事務,查一查過去案底,免得被底下的人架空了還不知情。
謝蘭和任一甲看上去是好的,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們背后會不會跟她耍滑頭呢。
余舒望了望窗外天色,對文少安道:“別忙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文少安停下筆,站起身道:“大人先回去吧,我將這些記完了再走?!?
余舒自是不會打擊他的積極性,擺手讓他繼續(xù),叫進來陸鴻,將八斤沉的銅制官印收入盒中帶走。
司天監(jiān)入夜都有護衛(wèi)值夜巡邏,也有人會將官印鎖入柜中,但大多數(shù)配備了侍衛(wèi)的高官,都會謹慎地隨身攜帶。
“大人慢走?!?
“嗯。”
坤翎局院外,不遠處佇立著一名中年男子,身穿著深紅色的官袍,肩上繡著兩團青云。
他看著院門方向,見到了余舒帶人出來,也不忙上前去,而是等人走近了,才拱手道:
“敢問足下可是坤翎局余女御?!?
余舒打量對方,并不認識,看他身上官袍,應是五品,可是水陸大會上卻沒見到過這個人。
“是我,這位大人是?”
那人垂下手,自報家門:“天文局星使司儀,崔秀一?!?
余舒一邊眉毛挑起,崔秀一?崔芯她爹?
“原來是崔大人,失禮了?!?
“是我冒犯了才對。”
崔秀一的臉上拼出個笑容,余舒看得出來他的不自在,想到他是為了崔家賭坊的賭債而來,就笑了:
“不知崔大人尋我何事?”
“這...崔某人昨日才聽小女說得,幾日前曾在賭坊冒犯了余大人,我教女不言,這廂和余大人賠禮了?!?
崔秀一說著,便低頭與余舒一揖。
余舒錯身一讓,心中冷笑,什么昨天才聽說,好幾萬兩銀子的賭帳,崔家人都是些聾子么,分明是先前見她不吭聲,打算不了了之。
“大人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余舒裝模作樣摸了下額頭,道:“我那里還有令嬡的一張欠條,貴賭坊還爭著我六萬兩呢,您看,什么時候方便把錢支還了我,咱們好錢訖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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