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辛酉先生(1/2)
花園一隅,余舒從辛雅手中接過一張字條,見上面只有一副八字,除了注明是男子,再無其他,便挑了眉毛問道:
“辛大人是不是忘了,在下只答應你卜算已死之人,要斷活人之死,只得是你辛家之人,你給我這生辰八字,上面也不寫明姓甚名誰,我是不會給算的。”
辛雅“咳”了一聲,道:“此人雖不是我辛家的人,但他早死了許多年,我不告訴你他的姓名,是我也不知他真名真姓,你看,是不是能幫我算出來,他是幾時死去的,又是因何死去的。”
余舒又低頭一掃紙條,目測這八字所有之人如果現在還活著,應該有四十來歲,一面對辛雅道:
“你這樣,不知死期又不知死因的要我來斷,又是多年前身死之人,委實有些費事,一日兩日算不出個結果,不能知曉他大概是某年某月死去的嗎?”
她的禍時法則不比真正的斷死奇術,要卜算一個死人的死期,只能從他生前遇到的禍事一日日推展,以此判斷哪一日才是死劫。
所以,不知道具體的死期的話,推算起來就很麻煩。
辛雅沉吟片刻,道:“寶太十三年始,我還見過此人,四月后,我才聽到他身死的消息,你從此查起吧,不要怕費事,我等得。”
余舒稍作遲疑,便點頭說可,她倒不怕辛雅騙她,是真是假,她一算皆知。
辛雅不放心地叮囑她道:“你我之事,不可外泄。”
余舒彈了彈手上紙條,笑道:“大人放心,只是你應該給我的酬勞?”
辛雅吹胡子,知道要她拿出來之前揣起來的那十顆醍醐香是不可能的了,便沒好氣道:
“等明日,老夫便派人給女大人送去。”
余舒這才滿意了。收起那張紙條。
談完了正事,辛雅不想和她多待半刻,便起身道:“老夫還要招呼客人,就不送你出門了,你在這稍等,我讓人去喚菲菲回來。”
余舒也起了身,擺手道:“不必麻煩了,找個人帶路送我到大門就行。”
辛雅就讓守在門外的侍婢送她。急匆匆地往壽宴的方向去了。
......
辛府另一角,辛六跺跺腳,扭頭沖著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道:
“叫你不要跟著我了,我還有別的事,才不給你帶路!”
那人走上回廊,彩燈一照。露出一張黑黑瘦瘦的臉,還有一口整齊的白牙。
要是余舒在這兒,就會認出來,這人居然是她們兩個在乾元街聚寶齋門外,遇到過的那個難纏的守門少年。
“小姐不用理會我,我跟著你走到有人的地方,再回宴廳就是,不用你給我帶路了。”
辛六看著眼前人,氣呼呼道:“那你走別的路。”
古奇面露憂愁:“我一個人走。更摸不著路了,貴府地大,我再誤闖了什么不該去的地方,還是跟著你妥當些。”
辛六郁悶地說不出話,她聽了辛雅的話,丟下余舒出來找辛年光,卻在半道上遇見這個迷路的小子,她認出他是誰,聽說他迷路。還幸災樂禍了一下。誰知這人竟像一張狗皮膏藥似的,粘上她。甩也甩不掉。
真是個討厭的人。
“你愛跟就跟著吧,不許與我說話!”
古奇笑著閉上嘴,伸手示意她先行。
辛六又瞪他一眼,才扭頭帶路,只是去往的方向,不是她本來要走的西院,而是今日宴客的地方。
她到底是個嘴硬心軟的女孩子。
*
余舒當晚回去后,便將辛雅給的那個死人八字拿出來研究。
“寶太”乃是先皇年號,此人若是死于寶太十三年,那算來至今也有二十年了。
一個死了二十年的人,值得辛雅大費周章地與她做交易,只為確認他的死因,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可惜了他不肯告訴她此人姓名,不然倒是可以探究一番。
夜深人靜,余舒提筆運算,就從寶太十三年正月初一算起,以禍時法則,卜此人禍事。
遇上小災小難,就記錄下來,就這么一直算到了二月份,才出現一件大事。
暫且稱呼這位死人先生為“辛酉先生”,因為他是辛酉年生的。
辛酉先生在寶太十三年二月里,觸了霉頭,遇上一場火難,又在半個月前,犯了小人。
余舒初步判斷,他很可能就是死在這一場火難里。
不過讓她奇怪的是,這一場火難并不是小人所起,沒有兇手,而是他自己作孽。
“這是...自殺?”
余舒不好確定,說不定辛酉先生不是死在這兒,于是就繼續往下算。
然后,她就算到三月里,又遇到一場血光之災,這次,倒是有人行兇。
可見,辛酉先生不是死于二月里的火難,那會是這場血光之災嗎?
余舒為了求證,接著往下算,誰想這一算,就算過了四月,直到五月頭起,就讓她發現一件禍事——
“咦,這是?”
余舒看到一段生僻的數值,一時想不起這代表了哪種災禍,便從床頭帶鎖的抽屜里取出了她記載大小禍事的《生死薄》,即是她清算了大理寺二十年案卷整理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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