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不吃虧(1/2)
是夜,晚飯后,薛睿和余舒在天井上納涼,聽她說起白天辛府一行。
“大哥說的一點不錯,那位辛左判真是賊精,拿了這么一只仿造的太清鼎誘哄我,又和我討價還價,到最后我以為不吃虧呢,誰知道他還留了一手。”
余舒郁悶地盯著擺在兩人中間的小青爐,還有邊上一只金紅福字的香囊,里頭裝的正是白天辛雅放在爐子里的香丸。
“只有這種秘制的‘醍醐香’,在爐子里焚點才有作用,小小一丸,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僅夠我卜問兩三件小事的,他今日就給了我三丸,說是訂金,還坑我簽了張契條,日后借用他斷死奇術,每算一個人,就給我十丸。”
薛睿拿起了香囊,從中取出一枚金球,放在鼻下,輕嗅了一會兒,道:
“這香味是很特別,雖是叫做醍醐香,卻沒多少醍醐氣味,唔,樟冰、白蘭、龍腦還摻了別的什么,是入了藥,你不如拿回家,請賀郎中看一看,暫時不要焚點,免得這里頭藏了什么不該有的,當心著了道。”
余舒點點頭,覺得很有必要,辛雅說是開國六器,但這小青爐和鏤金香丸稀奇的緊,不定藏著什么古怪。
薛睿看她還有些悶悶不樂的,便哄慰她:
“犯不著慪氣,你是沒討了便宜,可也不算吃虧啊,這香爐絕非凡物,對你來說大有用處,辛雅不知道你的斷死奇術是唬人的,不然未必肯拿它出來與你交易。”
余舒撇嘴道:“可沒了香丸,這爐子對我來說就是個廢的,什么時候香用完,我若有所需求,就得指望著辛家,這么算起來,我的六爻還是不得盡用。”
“聊勝于無。”薛睿笑道,又想起來問她:“那辛雅說了要你卜算誰人的生死,你待如何應付?”
除了余舒本人,就只有他清楚,她那法兒算死人是一個比一個準,活人就難說了。
“呵,”余舒狡猾地翹起嘴角,“他若問的是死人,我必給他算周全,他若問的是活人,我也能給他算出個好歹,總不至于敷衍他。”
“他若安的好心,就會提醒所卜之人,那人八成是死不了的;他若不懷好意,那人就是不死,他也會從中作梗,八成是要死了的。”
聞言,薛睿頓時皺起了眉頭,低聲道:“他真是下心對誰不利,你豈不是——”
他幾乎沒對余舒說過什么重話,那“為虎作倀”四個字,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但余舒什么眼色,當即“哼”了他一聲,沒好氣道: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缺德?方才的話,后面那兩句,是我和辛雅說的原話,就是怕他不安好心,利用我去害人,所以我同他有約在前,他想問卜死人沒問題,想問卜活人,除非是他們辛府一家上下。”
辛雅作為一府之主,年事又高了,只可能想著一家老小平平安安的,他是腦袋被門擠了才會想要陷害親人骨肉。
她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務必不讓辛雅發現什么破綻。
斷死奇術,如今可是她在外頭撐門面的大招。
她上輩子做多了缺德事,才得報應早死,重活一世,事事都講究一個良心,哪能再走老路。
“還是我的阿舒聰明,”薛睿知是誤會了她,便笑吟吟地去拉她的手。
奈何余舒心情一般,一下躲開了,在他手背上打了一記,輕瞪他:
“以后少和我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親,我和你又沒什么名分,讓你又親又抱的,我好吃虧。”
薛睿啞然失笑:“怎么沒有名分,你不是我未過門的小娘子嗎?”
余舒挑眉道:“那伯爵府的瑞小姐才是你未過門的小娘子呢。”
“”
“你看什么看。”
“”
“你笑什么笑!”余舒看薛睿盯著她笑的是滿面春風,不知為何,就是覺得不爽。
“呵呵呵,你為我拈酸,分明是極喜歡我的,還不許我高興嗎?”薛睿笑聲爽朗,肩膀抖動,毫不掩飾地愉悅。
余舒頓時知道她為什么不爽了。
“你就高興吧,”她抖抖裙角,從坐榻上起身,朝他咧了下嘴,皮笑肉不笑:
“你與那瑞小姐的婚事,一日沒有推掉,咱們兩個就不要親近了,我向來不肯吃虧,你知道的。”
她自打與薛睿相好,就歇了對景塵的心思,她不許自己三心二意的,當然也就不許薛睿吃著碗里占著鍋里。
這也是薛睿對那瑞小姐沒什么想法,不然她早就和他翻臉了。
余舒說完話,就抱著小青爐和香囊,挪著步子回房去了,留下薛睿倚欄望背,獨自嗟嘆:
“這壞脾氣,狠心腸,如何我就喜歡的不行呢”
芙蓉君子宴后,余舒在忘機樓躲了三日風頭,除了辛六找到這里,她還收到了一封夏江敏的書信。
信上無非是問詢她斷死奇術,余舒真真假假地回了她一封信,說是過陣子再去探望她。
城南家里倒是每天都打發蕓豆過來傳話,說是今天來了多少客人,又送了多少禮,她的屋里都快要放不下了云云。
余舒瞧著這一群人勢頭不減,很有些頭疼,收禮是好,但是一直這么下去,是會擾了她一家人的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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