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無法拒絕的誘惑(1/2)
辛雅乃是辛光年的父親,子肖父不足奇,但是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生著一張中年人面孔,氣色紅潤,除了那幾根白頭發,半點不顯年紀,就不得不叫余舒納罕了。
辛雅和辛光年相同樣貌,行事做派卻和那個奸商相去甚遠,余舒身為小輩,上前見禮,他和和氣氣地拱手還禮,請她入座,掌中把玩著一對虎頭核桃,一面讓侍從看茶,一面和藹地與她說話:
“今日邀你來家做客,一則是要謝你上一回救了菲菲,一則老夫心中好奇,早想見一見傳聞的女算子,看看是什么樣的靈秀人物,如今一見,確是名副其實了。”
話是好話,可一聽就是虛夸,余舒也會說便宜話:
“左判大人謬贊了,是晚輩失禮,幾次登門,本該早來拜見,我這廂請罪了。”
辛雅怎么會怪她,說是余舒沒來拜見,可這之前她就是來了,他也得有閑工夫見她。
今天這一面,兩人都是心知肚明,各自打著主意,說沒幾句話,就連稱呼都隨口換去,辛雅喚一聲“蓮房姑娘”,余舒就叫一句“辛老爺”。
不一會兒,辛雅就尋由頭將作陪的辛六支出去:
“聽說你一大早就開始布置酒菜了,先去后院瞧瞧,待會兒留人午飯,切莫怠慢了。”
辛六沒多想,就出去了。
茶廳里只剩辛雅和余舒,侍婢更換了茶果,都默默退到門外。
余舒一看這情形,就知道正事來了,果然,辛雅笑瞇瞇看著她,開了腔:
“聽菲菲說,你進京不到一年?曾是江南義陽人士。”
“是,”余舒隨口道:“去歲為大衍赴京,因緣際會,得以安家。”
辛雅點點頭,略有感慨道:“今非昔比,當初你是一個白身易客,現在卻是人人稱羨的女算子,想當年,老夫也不過是世家一房庶子,后來”
辛雅回憶了幾句當年,余舒聽了個開頭,就猜到了這是一個庶子奮斗的勵志故事,照理來說,這樣的話題很容易勾起寒門士子的共鳴,但余舒這人心眼多的像鬼,豈會被他輕易打動。
等到辛雅講完了自己,又將目光投放在余舒身上,道:
“老夫年輕的時候吃過苦頭,所以很樂意提拔你們這樣心懷大志的年輕人,我辛家在十二府世家之中排行不是最頂,但在外的名聲卻是有口皆碑,每年大衍放榜,各科各業的易師,不少人自愿投拜在我門下供事,時至今日,有一部分已經得了前程。”
辛雅笑笑,不無得意道:“我們辛家的大易館,在安陵客人最廣,上至王公貴胄,下及武夫書生,每日求卜之事,可以載滿一冊,館中有三位年高資深的大易師坐鎮,那些初出茅廬的易師,在我大易館供事,一個月所學之事,不會比在太史書苑受教的少,相反,更有一份便利,酬勞也頗豐。”
余舒聽到這里,大概是聽出了辛雅今日找她前來的用意,無非是想要她去辛日重光大易館坐堂,便是她早就打算拒絕,此時也不免有些意動了。
酬勞之類,她不在乎,但能接觸到更多的疑難卜問,同有經驗的大易師交流學問,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她的禍時法則研究至今,已經有了補足之法,缺少的只是時間,這是她的立身之本,各種妙用,毋庸多說。
這是她在易學一途上的一個突破,卻也提醒著她,她將要面臨的瓶頸——禍時法則完整之后,她下一步要研習什么。
從景塵那里得來的《渾天卜錄》是一部占星奇書,然而沒有景塵從旁指導,她很難在這上頭精進。
至于其它——晴雨法則、風水雜學,這些都是小技,而相面、相字,她初窺門徑,就連半吊子都談不上。
這樣一細想,除了禍時法則,她就再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本領了。
當然,六爻術是不亞于《渾天卜錄》的奇學,奈何她天資根骨極差,不能領會深通,當初青錚道人教會他,也只是為了讓她自問自卜,補她八字的。
不然,這絕對是一項利器。
六爻六篇綱領,上卜天災,下問國事,即便是有五成的準頭,也能讓她做夢都笑醒了。
就在余舒暗暗自省之時,辛雅總算言歸正傳:
“老夫知道你至今沒有同這京城哪一府世家交好,只在一座酒樓掛名,管理些賬務,但聽我一言勸說,學易之人,最忌荒廢才能,長此以往,無益于名聲,況且你身懷奇才,何不在京城尋一處易館作為下落。”
余舒想了想,苦笑道:
“我不是沒有想過到易館里供事,不瞞您說,我學成之前,初入京城就曾在城南街坊上擺攤給人算命,謀些盤纏,只是后來考過了大衍,初出茅廬,便得罪了算子賢師韓聞廣老前輩,想來多家易館都礙于此故,竟無一家來尋我。”
辛雅眼光一閃,自然而然地把話提了出來:
“此事我也有耳聞,倒是前一陣子我忙于公務,未能發請,蓮房姑娘若是愿意,大可以到我辛日重光大易館,必保你一席之位。”
辛雅這算盤敲的響亮,余舒這樣一個白身出第的易師,一朝進了她辛家大易館,外人看來,就成了他辛家的門人,蓋上這個戳,就是她不做事,也能憑借她的斷死奇術,讓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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