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教訓(1/2)
余舒到底是沒有說服薛睿帶她一起到大理寺,黑夜里,站在二樓走廊上目送他出門上了馬車,轉頭回屋里去看那些未完的案件了。
薛睿從大理寺帶出來的案卷,余舒這些日子陸陸續續整理出一個大概,將她所需要的信息都采集出來,頂多再有三兩日,她就能開始著手補全禍時法則了。
余舒第二天早晨起來,聽說薛睿徹夜未歸,并不驚訝,要把紀星璇這個兇犯從大理寺大牢中“偷渡”出來,少不了要捏造出一個畏罪自殺的現場,大概這會兒正主已經在寧王的手里捏著,而牢里則多了一具作為替身的女尸。
獨自用過早飯,余舒上天井去查看她昨晚布置好的風水池,昨天她為了試驗效用,特意擺了一盆性情溫和的花草在魚缸邊上,經過一夜調和,四周的五行精氣流轉起來,今早再看,不難發現那幾根花葉的生長方向,開始傾斜于魚缸,歪起了脖子。
其實要怪余舒自身資質平庸,缺少慧根,不然這風水池子造好,單憑直覺,就能判斷出好壞,哪里需要用到這“草木生向”的笨辦法。
余舒見到她第一個風水池子順利擺成了,自然歡喜,別看她在薛睿面前信誓旦旦的,她昨晚一度擔心的睡不著覺,就怕白忙一場。
這風水池她是嚴格按照“生門”方位,應東北艮宮擺造,八門當中的生門屬土,旺于夏季,土生萬物,主陽氣回轉,乃是大吉之門。
五行當中,水克于土,她選用這口魚缸、山中泉水,都是有靈氣兒的,在這生門克制之下。水之精氣伏于生門,生生不息,流轉在這小小一口風水池當中。
她若將器物投于池中,經過日月造化,生門靈動,所養出來的器物,就會增添人的運勢。
以五行精氣養物,《珍物譜》上不乏此類手段。余舒好歹受過青錚道人的點撥,動起手來一點不差,沒有生搬硬套,反而天馬行空地將她最早從青錚那里學到的“八門生死決”套用在五行擺位上,誤打誤撞擺出這么一口看似不倫不類,實則品相絕佳的風水池。
若是有方子敬那等人物在場??吹剿龜[弄的這口“魚缸”,一定能感悟到當中玄妙,大罵她一句暴殄天珍。可惜忘機樓這一群人都是外行,余舒這倒霉孩子更是資質差到一點靈氣兒都感覺不到,不然也不能膽壯到住在夏江盈慘死的房間里。
所以在余舒的主觀臆斷之下,天井露臺上這口幾乎足以拿來鎮宅的風水池,可憐只能淪為養物之用。
上午,余舒沒等到薛?;貋?,卻從家中送來一個消息――翠姨娘讓人攆回去了。
來送消息的是劉忠。余舒上一次拜訪過尹侍郎府后,丟下狠話,談不成婚事,翠姨娘在別人家里討嫌,死皮賴臉地住了兩日,就被尹夫人趕走。
翠姨娘無處可去,今天一早帶著丫鬟香穗回到余舒給她置辦的小院里,那燒火做飯的仆婦之前被余舒交待過,一見主人家回來。立馬就跑到趙慧家里送信兒去了。
余舒這頭接到消息。沒急著去看翠姨娘,安安生生地在書房里做她的案件記錄。一直等到薛睿辦事回來。
“怎么樣,都搞定了嗎?”余舒自覺擰了水帕子遞給剛進門的薛睿擦汗,叫人吩咐廚房去做吃的,回頭才詢問他紀星璇的事。
薛睿輕吁了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下,半閉著眼睛道:“后半夜寧王將人領走了,我找到一名死犯提前縊刑,將臉劃花了,給她頂包。一大早這事才鬧出來,我到上卿大人面前稟告,只隱瞞說紀星璇不堪忍辱,人瘋了,想不開就上吊了?!?
余舒心里有些唏噓,又不放心道:“都說大理寺卿郭大人是個鐵面無私的閻羅王,你這言辭漏洞百出,他沒有起疑心嗎?”
看到薛睿這般勞累,她對宮里那位主子心生不滿,一道封口令下來,他們爺倆是輕松了,卻叫薛睿累死累活地給他們擦屁股。
薛睿睜眼看了看她,似笑非笑道:“郭大人不會輕信,可他更不信我會欺上瞞下,這里頭的貓膩,他動動腦筋就知道是誰的意思,最后肯定是會揣著明白當糊涂?!?
余舒轉過念頭,搖頭說了一句:“水清無魚。”
這世道,哪里真就有包青天這等正大不阿的人物,最高不過皇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要命的才會去拆皇帝的臺。
余舒又和薛睿聊了幾句,陪著他吃了飯,這邊催著他進去休息,扭過頭就讓老崔駕車出了門,帶著小晴小蝶兩個丫頭。
余舒一早就知道翠姨娘不是個安分的,不是礙著余小修這一層情面,就憑著她當初對姐弟倆死活的視而不見,早把這婆娘打包丟回義陽城了。
這回她差點被這“親娘”給賣了,對于敢拿她終身大事來撈好處的翠姨娘,那是動了真怒,就等著人回來了好好教訓一通,免得這婦人日后再犯毛病,給她添堵。
這時候,翠姨娘全然不知大難臨頭,正坐在堂屋門口,一面嗑瓜子,一面自顧自地嘮叨命苦,不時罵上余舒兩句解氣,丫鬟香穗低著頭在一旁給她添茶水,燒火的婆子躲進了廚房。
“我十月懷胎,就生下那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人家都說閨女是賠錢貨,她不光賠錢,差點讓我把命都賠在里頭,我原先好好地在義陽府里做奶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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