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給道子送去(1/2)
四月十七,昨日又是一場雨,太史書苑暫時籠罩在一片陰涼濕潤的空氣當中,撫平了不少躁動不安的情緒。
余舒昨天才聽過司馬葵院士的星象講學,正逢七,今天下午又到墨齋來聽方子敬的奇術講學。
琴棋書畫作為奇術最早的起源,須有上了年紀的老先生講說起來才有味道,余舒對方子敬第一堂課上的龍馬河圖印象深刻,期待著今天也能見著什么書法上的秘寶。
然而方子敬今天并未準備長篇大論,上來便發給他們一人一張柳木紙,一個個叫上前來,讓人蘸了他面前的一只魚尾硯里墨花來寫字,擺明了架勢是要給他們測字。
頭一個上去的是一位二十來歲的男易師,方子敬在他提筆前,只問了一句:
“欲問何事?”
測字作為奇術之一,還算是十分常見的,不過在街頭擺攤的易客們多是掛羊頭賣狗肉,做不得真,倒是大易館里,往往會安排上一位精懂此術的易師,倒也能為一些特別的客人解一解心頭之惑。
能坐在這里,方子敬當然不會是花架子。
那男易師想了想,問道:“學生上個月丟了一塊腰佩,因十分喜愛,能問一問還尋的著嗎?”
方子敬點點頭,示意他隨便寫一個字,巧婦難為無米炊,測字再奇,首先也要知人所問之事,再觀人書寫,才能有卜算,單是一個沒頭沒腦的字拿過來,神仙也看不出端倪。
其余院生都不遠不近地圍在邊上觀望,余舒瞅到他寫了一個“尋”字,別的沒什么,那墨色卻與尋常的墨稍有不同,不是黛黑,也不是烏黑,而是略顯粘稠的藍黑色。
她猜想那一小硯墨。是有些門道的。
方子敬將字拿到面前,細觀了一會兒,便娓娓道:
“測字之術涵蓋種種,有則裝頭。有則接腳,有則穿心,有則劈破,有則添筆,有則減畫。你們想來有耳聞聽過,北方易首文辰世家,大擅便是測字之術。更有昔年文辰易子流傳下來的一門測字奇學,不足為外人道。”
他先是講了一段題外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余舒耳聞文辰世家,這便想起來今年同她一起入學的文少安,也不知現在怎么樣了,拜了哪幾位院士。
“老夫浸淫奇術幾十載。見識過的奇術不亞百數,融通的能有一十八種,當中就有一門測字。雖不足與文辰相論,然也可拿得出手,凡觀字,所問之事,除卻生死,都有一個說法。”
余舒同在場所有人一樣,聽到方子敬輕描淡寫地說出他身懷十八種奇術,無不心悸。
奇術難求,得者無不自珍,世家之所以能夠立足。最根本的條件之一,便是要有一門家傳的奇術絕學。別人能夠掌握一門就謝天謝地,眼前這貌不驚人的老叟,卻足足融通了十八種!
方子敬滿意地看著這些年輕的面孔上掛滿崇敬,他不是有意炫耀,而是心存激勵。學易者,若無求學之心,便有再好的資質,都是浪費。
說著,他便將那張柳木紙遞給對面的男易師,鐵口直斷:“這‘尋’字,大開大合,可拆可減,下有方寸之地,并不離遠。如老夫所料,你丟失之物,并非被人撿起,且回去在宿息之處好好找一找,不出三日,定能尋回。”
男易師面露喜色,竟是毫不懷疑方子敬的說法,謝過后,退到一旁,再換別人上前。
余舒旁觀,方子敬一個字一個字測過去,毫不含糊,然而結果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她一直留到最后一個,才走上前,問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司天監造印,我的算子印刻至今未發,勞煩院士幫我看一看,何時能送來。”
說罷,在紙上寫了一個“等”字。
方子敬掃了她一眼,神情與方才無二,只是在看她的字時,明顯多用了一些時間,才給了她解答:
“不出三日,等著吧。”
余舒點點頭,退開。
今日共來了十四個院生,一一解完,一堂課就過去,本來一群人沉浸在方才所問之事上,臨了方子敬丟下兩句話,卻似拋塊磚頭進池塘里——
“即日起,至年末,你們當中如有人能不缺席,又好學勤奮的,老夫便將今日所用這門奇術,傳授給他。”
饒是世家子弟,已經繼承到家傳,聽到方子敬這個許諾,也不禁激動起來。
這可是奇術,哪個嫌多?
比較周圍的躁動,余舒倒是顯得心平氣和,不是她不心動,只是她有禍時法則在手,眼瞅著將有補全的一日,哪有心思再貪圖別人的。
“好了,今日就散吧,各自回去準備黑白子,下一講我們就說‘棋’。”方子敬向后靠在椅上,朝一群弟子揮揮衣袖,話末,卻叫住了余舒:
“余算子留一留,老夫有事交待你做。”
眾人眼羨地看了看余舒,要知道做好了院士交待的事,日子長了,才有私下的指點。
余舒也從辛六口中得知太史書苑一些規矩,知道幫院士干活是好事,便老實留下來,等人走干凈了,方子敬才轉身去取了書柜底下一只尺長的錦盒,遞給了余舒,道:
“晴嵐今日不在,你幫老夫跑一趟腿。幾日前老夫得道子解惑,通悟了一門星術,這是謝禮,你代替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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