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瀆職罪(1/2)
余舒找了張椅子坐下,劉曇擺手示意身后的內侍給她看茶。
“太史書苑鬧出兇案有幾日了?”劉曇沒繞彎子,張口便詢問道。
余舒也猜到他來意,便不含糊,想了想才回答:“是初六的事,有六七日了。”
“本王聽說,最先發現曹家小姐的是你?”
“嗯,我夜里陪辛世家的六小姐一同到觀星臺量星,然后就看到人吊死在小屋里。”嚴格說起來,第一個發現曹幼齡尸體的是辛六才對。
“那從曹小姐房里搜出來的字條是怎么回事?”劉曇微微皺眉,“為何會有人訛傳,她是晚上出來私會景塵師叔,才遭人兇手的,睿表兄因此還派人監視起他,確有其事嗎?”
余舒遲疑道:“的確是在曹小姐房里找到一張字條,上面筆跡同道子相同,薛大哥派人跟著道子,乃是為了讓他避嫌,也談不上什么監視吧。”
果真是監視,就該寸步不離,嚴加看管,可她前兩天還見到景塵和紀星璇雨中同行,身邊也沒見著什么官差。
劉曇臉色稍霽,看出余舒不明所以,輕嘆一口氣,道:
“昨日早朝上,有人將此案呈報,歪扭了事實,聲稱世家小姐遇害慘死,又奏說師叔因兇嫌而被監視,但大理寺心存包庇,怠慢追查。父皇一怒之下,當朝訓誡了大理寺上卿郭槐安,之后又將負責此案的睿表兄詔進宮中,在御書房面見,親自問案。當時如何情況,本王尚且不明,但聽今早旨意,卻是勒令睿表兄一個月內將真兇緝拿歸案,否則以瀆職之罪嚴懲。”
余舒聞言一驚,再聯想到薛睿昨日晚歸,和今日忙碌的干脆不見人影。心道一聲難怪。
虧得他還敢和自己說沒事,都涉及到皇命要論罪處置了,瀆職,那是要丟官的。這叫沒事?
余舒有些氣悶薛睿瞞著她這么大的事情,卻不好在劉曇面前太過表露,繃了繃臉,掂量著分寸,疑問道:
“是何人故意在圣上面前歪扭這件事的?”
皇上會發怒,原因余舒不難猜想,無非是因為愛惜景塵這個外甥。不想他欽封的道子名譽受損。
就不知道這煽風點火的是什么人。
聽到余舒發文,劉曇眼神變了變,說:“是御史大夫尹慶樊。”
這是一個陌生的人名,余舒未及朝堂,從未聽說,然而尹這個姓氏,她身在安陵城卻不陌生,當朝兩相。一位是六部總領薛尚書,一位是尹相國,那尹家和薛家一樣。都是京城一等一的皇親貴族。
薛家有一位女兒在宮中為貴妃,便是劉曇生母,而尹家也有一位女兒在宮中為妃子,便是寧王劉灝的生母,尹淑妃。
余舒聯想到這些,不由覺得這位尹姓御史大夫,一定同寧王脫不開關系。
說不定就是寧王指使的,攪渾了一灘水,不論景塵和薛睿誰沒討好,都是他樂見的。
正當她滿心猜忌之時。門外有人傳報:
“王爺,薛大人回來了。”
“快請進。”
余舒扭過頭,便見門拉開,薛睿還穿著早上離開時的那一身官袍,眉上看得出一縷乏色,同她對視一眼。轉向劉曇揖手:
“敬王。”
劉曇榮升做了王爺,遠比做皇子時的地位,薛睿行事謹慎,即便是同劉曇私交甚好,也不會馬虎這些細節。
“表兄無需煩禮,快坐下吧。”劉曇語調要比剛才面對余舒時候溫和許多,口中讓座,人卻坐在那里沒動。
薛睿就在余舒身旁坐下了,余舒見他嘴角發白,地倒了杯茶水遞給他解渴,而后不等他開口,便識趣地站起身向劉曇道:
“王爺,既然大哥回來,我便先退下了。”
劉曇點點頭,并不挽留,他和薛睿要說的話,確不適合旁人多聽。
余舒扭頭又瞅了薛睿一眼,才退出門去。
余舒回到房里,也沒心情再抄寫那些數據,收一收紙筆,叫來侍婢倒水洗漱,又叮囑了廚房準備酒菜,剛才看薛睿樣子,似是晚飯都還沒吃。
薛睿和劉曇倒也沒談多久,余舒梳洗后,剛換下衣服,就聽到門響,是林福在外頭:
“姑娘,敬王爺要走了,公子爺喚您下去。”
劉曇走,余舒肯定是得恭送的,連忙系好腰帶,匆匆下了樓,正趕上薛睿將劉曇送到后院門口。
她便加緊幾步,站到了薛睿身旁。
“王爺慢走。”
劉曇合著一領猩紅的披風,將目光轉向她,略略一笑,道:“本王在暄春園擺宴,蓮房莫缺席了。”
說罷,便在內侍躬身攙扶下坐上馬車,余舒和薛睿兩人目送馬車離開,直到看不見了,她才仰頭對身旁的男人道:
“為何哄我說沒事,難道你有把握一個月內找到兇手?”
“不論有沒有把握,總要試過才知道。”薛睿被她揭穿,并不見一絲尷尬,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便朝院中走。
余舒輕“哼”了一聲,倒也不再去追究他隱瞞她的事,慢慢跟上他的腳步。
薛睿吃飯時,余舒就坐在一旁陪著,一手托腮,晃著一只空酒杯替他出主意:
“若實在沒法子,不如尋個由頭將紀星璇捕了,撬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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