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宴無好宴(二)(1/2)
w晴陽高照,日央之后,就在忘機樓大廳中,三十張酒桌座無虛席,二百余賓客竊竊私語,頻頻回頭張望著站在大門口的一行不速之客。
“這里誰管事的,我們聽聞今日新算子在此擺宴,特來道喜,還請她出面一見!”說這話的是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棕黑色的綢衫,腰間緊扎一條金革帶,三十余歲的相貌,一雙吊角眼,顯得十分精明。
他身旁同樣立著一個中年人,看起來要虛長兩歲,身著寬袍大袖,長得鼻闊口方,令人側目的是他左腋下面夾著的一只奇長無比的大算盤。
同行還有四五個人,有男有女,衣裝不俗,最年輕的是一名二八模樣的女子。
林福聽到消息,匆匆忙忙從樓上小跑下來,見到堵在大門口的一群人,笑臉迎上去:“幾位客人,小的便是這家酒樓掌柜,敢請高姓大名?。俊?
為首的那兩個中年男子睨了他一眼,身材瘦小那一名張口道:“我乃今歲算科一榜香郎晉左瑢是也,這位是我同門師兄,算榜秀元潘名?!?
此言一出,在座一些有見識的客人都是面露驚詫,這晉左瑢和潘名在安陵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了,早些年前便考取了大算師,后來拜在韓老算子名下,本是今年大衍算科奪魁的熱門。
說起來或許有人不知他們的名諱,但提起韓老算子的親傳弟子,這個身份到哪里都要讓人客氣三分。
林福自有眼力,忙行禮道:“原來是兩位大算,小的有快樓上請坐?!?
誰想晉左瑢不吃這一套,擺手道:“今日是來請見女算子的,我幾人不請自來,怎好吃酒。你速速進去稟報,就說我二人前來拜會,請她出來,當面話談?!?
林福笑容一僵。來酒樓不吃酒不坐席,那便是找事的了。
這群人不好打發,林福正發愁怎么先將人哄上樓去,免得他們堵在這里遭人議論,就聽背后一個擲地有聲的女音響起:“何人尋我?”
林福跟著眾人一齊扭頭看去,便見罩著一身陰陽魚銀絲紗衣的余舒,步行款款地從玻璃花架子后面地繞出來。微微蹙眉,望向門前。
身后頭跟著幾個看熱鬧的,馮兆苗和辛六都在,就在剛剛小蝶跑到后面雅間里向余舒送話,被馮兆苗耳尖聽見,以為有人來鬧事,便好事跟了她出來。
潘名和晉左瑢之前也只是耳聞過今年的新算子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并不識得樣貌。可見到不遠處正朝他們走過來的年輕姑娘,眼前為之一亮,但見她一身風貌鼓鼓。只一個照面,便奪定是她。
林??觳阶叩接嗍嫔磉叄皇盅诳冢瑴惖剿呅÷暩嬖V她這群人的來歷。
余舒乍一聽是那韓聞廣的弟子找上門了,便想起來不久前她到司天監回筆,被大提點接見,那時就曾提醒過她,那位老算子脾氣不好,有可能對她這個無名小輩奪魁心懷不滿,指不定何時會找她的茬子。卻沒想到對方這么不將她放在眼里,挑在她大辦喜宴的日子,上門滋事。
“原來是韓老先生高徒,有禮了。”來者是客,余舒虛笑一聲,并沒因為對方的名頭嚇到。拱手施禮,不看僧面看佛面,她這一禮敬的不是眼前兩人,而是那背后的老人家。
對方卻坦然受了她這一敬,并未回拜,反而是那身材瘦小的晉左瑢一雙小眼不甚禮貌地定在余舒臉上打量,似笑非笑道:“余姑娘年紀小小,便學有所成,卻不知是哪一位名師教導,可否相告?”
余舒既看出來者不善,當然是有了提防,面不改色道:“家師云游四海,化名無數,恕我不便提起?!?
接著話題一轉,直奔重點:“兩位大算剛才說要見我,敢問有何賜教?”
晉左瑢目光閃動,與身后幾人互換一眼,轉頭對余舒道:“女算子言中了,我們今日便是特來賜教的。今年大衍試上算科三甲,我與師兄屈居姑娘之后,自以為苦學十載,寒窗不出,沒成想會惜敗于人,心有不服,想知究竟何處不如一個小女子,所以冒昧前來,還望女算子不吝賜教,同我們師兄弟比斗一局?!?
聽到這明目張膽的挑釁,余舒收起笑臉,心中一凜——原來他們是來拆臺的!
這樣的日子,樓上樓下來的客人,不是她認識的,就是認識她的,這兩名大算師提出比斗,她若贏了,自然坐實女算子之名,若輸,不只是她丟人現眼,就連主考評判她為算魁的司天監也要遭人詬病。
那韓老算子是怎么想的,竟然這樣小家子氣,為一時不忿,竟連司天監的臉也要打么?
余舒不急著著惱,若有所思地掃過門前幾人神情,卻看不出個端倪。
可她這樣不應不答,不作聲音,卻叫對面有人著急,只怕她拒絕了事,于是當中唯一一名女算師,巧笑出聲:“女算子不做聲,是否不敢答應與我兩位師兄比斗,怕輸了會丟面子?若是如此,你且放心,便是你技不如人,輸給我師兄們,這里也沒人能奪了你的算子之名,只不過名不符實罷了,呵呵。”
這話可帶有火藥味了,說難聽不難聽,但是暗嘲暗諷的,有幾個不懂意思。
余舒看了一眼這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姑娘,暗哼一聲,這激將法是不錯,嘴皮子也利索,不知道來之前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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