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又逢舊識(1/2)
司天監(jiān)太曦樓
任奇鳴匆匆走進太曦樓中,站到窗下正在把卷下棋的男人面前,一躬身,低聲道:
“太書,大理寺剛才來人問案,今年大衍星象一科泄題一事走漏了。”
“哦?”大提點抬起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問道:“怎么回事?是從何處走漏的。”
任奇鳴道:“太書還記得前晚嗎,那位余姑娘拿出道子之物,指認紀家與謀害道子的賊人有所關聯(lián),當時她聲稱,道子是在遭人暗算時丟失那枚擋災石、不,該稱之為擋厄石,后來那擋厄石到了紀星璇手中,被余姑娘認出一.”
任奇鳴將余舒發(fā)現(xiàn)紀家盜題的經(jīng)過講述了一遍,看著對面男人臉色,心中踟躕,早在半個月前,他便在改卷的過程當中發(fā)現(xiàn)了星象一科有泄題的現(xiàn)象,這一道考題,雖說二十年前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但由當時的大提點親自改卷,答案并未無人知,然而今年考生答卷當中,卻出現(xiàn)了十幾份相同的答案,可見不是能人輩出,而是泄了題。
三年前的大衍試,就曾出現(xiàn)過炊泄題的現(xiàn)象,當時龍顏大怒,身為大衍試主考官的大提點引咎,被罰俸半年,又有一群考生鬧事,質(zhì)疑大衍公平,整整兩個月才平息風波。時隔三年,再次泄題,自然要慎重處理,任奇鳴半個月前上報大提點,兩人商議,決定暫時將此事隱瞞下來,誰知今日會被揭破。
“現(xiàn)在大理寺要立案,這等丑事必會傳出,唉,這紀懷山在司天監(jiān)任職十幾年,不想老來卻犯了糊涂他那孫女資質(zhì)根骨皆是一流,本來有大好的前途,眼看著,是要毀了。”
任奇鳴話里雖有惱怒·但難掩一口惋惜。
大提點手捏黑白兩枚棋子互搓,沉吟片刻,道:“紀右判官運已盡,他那孫女·倒是有貴人相助,你不必替她多慮。至于泄題之事傳出,必又招來有心人亂談,你且提早派人到培人館盯著,免得南北易客們遭人煽動,有損我司天監(jiān)名聲。”
任奇鳴口中答是,退了出去。
大提點將手中黑棋白棋擲回玉碗當中·“叮當”兩聲脆響,一聲自語:
“好端端地多出一步棋來,真不知是好,還是壞一.
余舒身子骨好,在家養(yǎng)病幾日,有賀芳芝悉心調(diào)理,又有趙慧事事關心,很快便恢復精神·風寒之癥退去,只余左手小指骨折未愈,不能輕動。
景塵打從被人接進皇宮·就沒了音信,余舒請薛睿打聽,只知景塵被皇上安排住在宮中,似乎對待這個外甥,十分親近。
此事讓余舒大為困惑,想來想去,想不通皇帝為何不怕景塵的計都星。
這天是正月十九,余舒起了個早,梳洗干凈,帶上昨日托裴敬捎來的幾樣南方特產(chǎn)作為禮品·帶著余小修到百川書院去拜訪宋院士。
百川書院十六日便開學迎生了,不少到了年歲的富家子弟,都被送來究學,這幾日常能見到父母帶著子女出入學堂,相比較下,很少是像余小修這樣·由姐姐陪同來的。
所幸余舒年紀雖然不大,但個頭比同齡人高出一截,穿上一身改制的胡服,英姿挺挺,倒有成年人的穩(wěn)重,不至于讓人當成小孩子瞧。
找到宋院士的書房門外,余舒瞥到里面有人,便拉著余小修在外等候,隱約聽到里面對話:
“宋院士不知,我族中雖有私塾,但那大家子里多為紈绔,真正向?qū)W的人不多,我怕這孩子再學了壞,所以故意將他送到外學來念書,再讓他從學個一年半載,就讓他爹為他請一位大易師拜入門下,過三年好參考大衍,謀得一個名稱。”
“薛夫人放心,貴公子在我這里,宋某定然好生照顧。”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我便不多叨擾,文哲,娘到下午再讓轎子來接你。”
話音落,打從屋里面走出幾個人,一個丫鬟手扶著一名渾身綾羅的婦人,后頭跟著一個樣貌俊秀的少年,余舒和余小修就在門口站著,那少年偶一回頭,看到他們姐弟,開始只掃一眼,并未多心,然而走出幾步之后,卻猛地一回頭,盯著余舒猛看,認出人來,當場把手一伸,目瞪口呆道:
“余、余老鼠?”
余舒暗翻一個白眼,同樣認出眼前這小白臉是誰,是在義陽三覺書屋曾與她和小修做過同學的一個,叫¨薛什么來著?
“你叫誰呢,好沒禮貌。”余小修不悅地沖著薛文哲道,他也認出這舊識,一看見他,就讓余小修想起好幾段并不美好的回憶,又聽他喊出余舒昔日被人取笑的歪號,怎會對他好臉。
薛文哲的母親柳氏聽到兒子叫聲,轉(zhuǎn)過頭,順著他手猸看見走廊下兩個少年,一時沒認出余舒是女孩子,且將他們上錦衣繡服當做富家子弟,就疑惑問道:
“文哲,這是?”
薛文哲只顧驚訝在這里看到余舒,沒聽到他娘問話,倒是宋院士從里面走出來,看見余舒,“咦”了一聲,掛笑道:
“余姑娘,來送弟弟上學嗎?”
余舒沒理會薛文哲如何,朝宋院士施禮,道:“因家中有事,今日才來拜訪先生,剛見先生在內(nèi)待客,便在外等候,先生此時有空嗎,我想請您聊一聊小修的功課。”
宋院士點點頭,指著門內(nèi),道:“你們先進去等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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