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開試(1/2)
第二天,還是有人到回興街送了火炭,沉甸甸的兩大筐抬到家門口,余舒出來應門,瞧見來送炭的兩個腳夫滿頭大汗,愣是沒好意思開口讓人再抬回去。
正趕上早飯過后,巷子里幾家婦人洗碗刷鍋出來倒餿水,見著了,紛紛圍到余舒家門前看稀罕,指著那筐里一根根整齊碼著的黑青窯炭嘖舌。
對于城南居住的普通百姓來說,冬天燒用的木炭都是從做飯的爐灶里掏撿的,而采買炭窯燒出的成炭取暖,則是十分奢侈的一件事。
“余生,這炭得多少錢一斤啊,你怎買這樣多,燒的完嗎?”對門許大娘同余舒家有來往,語氣熟稔地詢問她。
“今年天冷,多備些沒錯,”余舒同人打哈哈,看門前人越圍越多,趕緊地讓腳夫將炭筐抬進去。
薛睿不光送了炭來,還周道地附了兩只扁爐,四四方方中間挖空一個炭坑,是鐵打的十分沉,也難怪那兩個腳夫挑的一身熱汗。
余舒讓人把炭筐和鐵爐放在堂屋一角,進屋去拿了一把銅錢,打謝了腳夫,便遣人走了,關上門回屋,就見景塵站在炭筐前,正好奇地拿著一根火炭打量。
“這也是燒火用的嗎?”景塵扭頭詢問余舒。
“嗯,用來取暖。”余舒走到他跟前,盯著地上的炭爐,心里一陣別扭。
之前她還能將薛睿這番好意當成是朋友之間的友情互助,但昨晚上都把話挑明了,再受他恩惠,她是不能心安理得。
但是人家大老遠挑過來,她拒而不受吧,還能讓人重新挑回去?那也太顯得矯情了。
她對薛睿是感激在心,畢竟欠下他的人情債都快能寫個賬本了,有道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非到必要時候,她真不愿意和他作難。
景塵認識了新鮮事物,就將手里木炭放回筐中,問余舒道:“這些都是薛公子讓人送來的嗎?”
“嗯。”
景塵道:“他對你們兄、姐弟兩人很照顧·是個好人。”
余舒聽了景塵對薛睿的評價,臉色一怪,歪著頭瞅他。
景塵不知她為何這樣表情看他,“怎么了嗎?”
“真是個呆子,”余舒小聲嘀咕了一句,彎腰抱起一只鐵爐,打算抬進臥房·景塵見這東西沉重,忙伸手去接,余舒側身想要避過,但不比他動作快,景塵一只手便將那鐵爐從她懷里拎出來,問她:
“擺在哪兒?”
余舒對他這任勞任怨的樣子沒脾氣,看他用不著那只傷手,就指指地上剩的那只鐵爐·道:“我和小修屋里一個,你屋里一個。”
景塵遲疑了一下,道:“我不怕冷·就不用了。放一個在廳中,吃飯的時候暖和。”
他不怕冷,余舒卻怕他著涼,是道:“過幾日天就更冷了,你床上褥子本來就鋪的不厚,還是放一個在屋里的好,睡前燒一燒,至于吃飯時候,再從我屋里搬出來就是。”
于是兩只火爐,還是有一只到了景塵房中。
余舒穿過來之前·家境很是普通,小的時候住在鄉下親戚家里是用過炭爐。她試著燒了幾段薛睿送來的火炭,鼓搗了半晌,發現沒什么煙熏,就將兩只爐子都生起來,關上門·屋里沒多久,就明顯變得暖和了。
金寶這小家伙不知從哪個角落里鉆出來,換到了火爐旁邊蹲著,被余舒嫌臟,趁機抓去摁在熱水盆里洗刷了一回,這小黃毛不甘愿大冬天洗澡,唧唧歪歪差點沒把嗓子叫破了,最后還是難逃一洗。
將半濕不干的金寶拎到爐子邊上,余舒一邊給它烘毛兒,一邊同景塵講了燒火炭時需要注意風窗通風的安全事項,又教了他如何把火爐熄滅。
余小修回到家中,看屋里生了爐子,十分稀罕,開飯前,就搬了個凳子圍在火爐邊上烤手,把小臉熏的紅彤彤的。
是夜,景塵獨坐在窗前,就著燭火熒光,翻著書案上已看了幾遍的道家經典,聽到了余舒那頭大屋的關門插栓聲,才將書倒扣在桌上,起身走到床邊,床腳處正燃的星星紅紅的火爐,是晚飯后余舒來屋里給他燒上的。
景塵彎身揭了鐵蓋子扣上,等了一會兒,再揭開來,見爐中的火光熄滅,才又回到桌邊坐下,翻了書頁繼續看。
轉眼過去兩天,到了臘月初一這一日,整個安陵城的易客們,總算是迎來了三年一度的大衍試。
沒有轟轟烈烈的序幕,但是城中處處彌漫著一股別樣的氣氛,六科統考成為最大的話題,各方人士都將目光投在了今年的大衍試上。
余舒天色朦朧時就起了床,要考試的是她,余小修比她還要緊張,一夜沒好睡,一聽到她起床的動靜,就一骨碌爬起來匆匆穿了衣裳,跑到廚房去打算起灶,景塵卻比他們姐弟倆都要早起,已是在廚房生了火,將熱水都燒上。
余小修便進屋去取了一串銅錢,抱著只大海碗,跑到街上去買早點。
家里上下唯一還在賴床的就只有金寶一個,鉆在余小修的枕頭下面睡得香。
考生最大,余舒樂得享受特別待遇,梳洗后,穿戴一新,雖說是已不用在景塵面前隱瞞性別,大衍考貼上印的亦是女學,但她依舊是清清秀秀的少年人打扮,而沒有換回女裝。
一來是因她短缺過冬的裙襖,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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