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入牢(2/2)
不是記不起他,而是不愿記起這么個人。
想當初他還是曹子辛時,他們關系好到能稱兄道妹,那樣的情分,到后來也成了形同陌路,這事兒想起來就讓她不痛快。
她至今還記得清楚,那天在薛家別館,他故意“欺負”她,被她一只杯子砸的頭破血流的慘狀,那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的場景,也是讓她對他不能釋懷的原因。
她不喜歡欠人情,欠了就必須得還清楚才能舒坦,不然心里頭就總壓著那么一塊,記不起來還好,記起來就渾身不舒服。
要說她從五百年前來到這五百年后,這么些日子過去,她真欠了誰的,獨就一個曹子辛了。
她初來乍到一窮二白的時候,給她頭一份活兒干的是他,在她被逐出門無家可歸的時候,拾了她回去的是他,在她身陷囹圄為求自保的時候,為她解圍的也是他。
且不說這些個人情是不是她心甘情愿領受的,總歸她是受了,還不只一次,偏她沒什么能還他的,只得硬生生地欠著。
前頭欠著那么多,如今這種情況,深陷牢獄,她捏不準別館那件事出后,時隔這么久,他還會不會再出手幫她,卻是怕他再幫她,若要再承他人情,她寧愿挨上幾板子,或是蹲幾天大牢。
就這么想著想著,很快外頭的天就黑了,中間少吃了一頓飯,余舒肚子里咕嚕咕嚕地叫著,她從地上坐起來,伸伸麻掉的腿腳,轉過身仰頭看著窗子外面的天色,暗皺起眉頭。
也不知道夏明明回家去沒有,有沒有照著她的話做,她在牢房里睡幾天不要緊,就怕余小修他們擔心。
身后頭有鎖鏈響動,余舒起初沒在意,等到有人叫她,才轉過頭。
“喂,你、出來。”
牢門外的走廊上站著兩個獄卒,后頭還跟著一個人,正是白天見過的那個官兵頭領。
余舒眼皮跳了跳,不往前走,反往后退了一步,裝傻地問道:“怎么啦,要放我們出去嗎?”
“讓你出來就出來,哪兒那么多廢話,”那開門的獄卒不耐煩道。
那官兵頭領拍拍他肩膀,對余舒道:“不是放你走,是大人問審,你出來吧。”
這大人不用說就是薛睿了。
余舒一聽這話,更不愿意出去了,她同他真要是面對面,怎地一個尷尬能了,一比對,還是這牢房里舒服。
她眼珠子半轉,就露出一副苦笑表情,揖手道:“要問審,那你們可找錯人了,我是頭一回去那種地方,真個兒地一問三不知,問不出來說不得要吃刑,求求您行個好兒,別叫我去受那罪了。”
那官兵頭領是奉了薛睿的支派來提人,見余舒不肯出來,聽她話,還當她是怕被逼供,就出言安撫,怎想好說歹說,余舒都不肯出來,因為薛睿之前交待過,他又不敢強行把她拉走,怕傷到了人,只好又讓獄卒把牢門鎖上,回去復命。
人一走,余舒就松了口氣,退回到草堆上坐下,背靠著墻壁,餓過頭反而胃中不亂叫了,不一會兒就有了困意,便蜷縮在草堆上,側躺著打盹兒,正在半睡半醒時,又聽見了牢門鎖鏈響動聲,她疲乏地撐開眼睛,視線有短暫的模糊,就見一雙干干凈凈的白靴子在眼前晃晃,一個人影在她面前蹲下來,端詳她片刻,手在她頭上拂過,摘下一根枯草,低聲帶笑:
“你架子倒是不小,還要我親自來請你出去。”
余舒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頭一側,撐開眼看著頂上那人臉上溫和笑意,恍然間,只當是又見著了長門鋪街的曹掌柜。
(果子評論區打不開,感謝放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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