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賭坊聽聞(1/2)
余舒在秋桂坊西街找到了明源賭坊,兩層高的樓棟,并沒有她想象中的氣派,只是招牌掛的比街上其他家要大,三扇門只開了當中一扇,外頭垂著油黃色的皮簾子,明明白白寫著一個“賭”字。
余舒一進到里頭,就被迎面撲來的汗酸味熏了下鼻子,大廳里頭烏煙瘴氣,到處都是說話賭點的喧嘩聲,這九月秋天,還有人光著膀子,露出一背膘肉,余舒很是膩味了一下,忍住掉頭退出去的打算,飛快地在大廳里搜尋了一圈,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一個正在獨自喝茶,看起來像是管事的男人,避開人群走過去。
臨近了,才看清楚這人臉上臥著一條疤痕,從左額到鼻翼,看上去有些丑陋,但奇怪的是這人面相并不兇蠻,約莫三十上下年紀,很是沉穩的樣子,余舒腳步頓了頓,上前去搭話:
“請問這位兄臺,在這秋桂坊擺卦攤,交低頭租金要找誰?”
那疤臉男抬頭掃了她一眼,未答,伸手朝別處招了下,很快就有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跑過來,余舒一見,就認出來是昨天砸了她攤子的那個地痞頭子,同是一張臉,昨日兇神惡煞,這會兒卻堆了一臉的笑:
“海哥,您什么吩咐?”
刀疤男指了下余舒,那地痞頭子就扭頭看,瞧了兩三眼才把余舒認出來,臉上就露了幾分兇色:
“海哥您繼續喝茶,我帶這小子到別處去說。”
刀疤男擺擺手,地痞頭子便朝余舒使了個眼色。“跟我過來。”
余舒先朝那刀疤男道了一聲謝,才同他走。兩人擠到賭坊柜臺邊上,地痞頭子一手支著柜臺,虎著臉沖余舒道:
“錢帶來了嗎?”
“帶來了,”余舒盡管是對這地痞心有余怒,面上卻并沒有記恨,和和氣氣地拿了先前準備好的一錠銀,遞過去。
他掂了兩下,就轉手交給柜臺后面坐的伙計,道:“孫老頭酒館門前那塊地。這半個月的。”
那伙計接了錢,當即抽紙在上面寫了幾筆。遞給余舒,又拿出一小碟朱砂放上來,余舒看著寫有“孫記酒館門前九月半五兩”字樣的紙條,不解其意,地痞頭子不耐煩地催促道:
“愣著干嘛,簽上名字按手印啊。”
余舒不解道:“這是做什么的?”這么不明不白,她哪敢隨便就簽字畫押,萬一把人給賣了呢。
“讓你簽就趕緊簽。那么多廢話干什么!”
地痞頭子吼了余舒一句。余舒側頭避過他噴來的口水,暗自冷笑著早晚賞他兩個嘴巴子解氣,又去問那個正在算賬的伙計。
那伙計還算好說話。聽她問,便解釋道:
“下頭寫上你名字,再按個手印,那塊街地就租給你了,要有誰搶你地盤,就拿著條子來找咱們長青幫,保管不叫你吃虧,記得下個月準時交租,不然這條子就作廢了。”
余舒聽過他解釋,頗為意外,她原本以為這保護費是白交的,現在來看,還真有點兒用,起碼不用擔心被別人搶了地盤。
余舒在紙條上簽字畫押后,那地痞頭子就走了,她沒急著離開,而是向那面善的伙計打聽起墻角那個喝茶的疤臉男人,小伙計大概是一大早坐柜臺閑得慌,見有人說話,樂得聊幾句。
余舒從他口里探聽到,原來那疤臉男人來頭不小,正是這長青幫的副幫主、二當家,今日下來巡視,將巧被余舒遇上了,此人姓瞿,余舒之前聽到地痞頭子喊他海哥,想來大名是叫做瞿海,聽這小伙計崇敬的口氣,這瞿海習武多年,有一身硬功夫,還是個練家子,難怪她方才觀他坐態沉穩,該是習武之人的底氣。
余舒并非是對瞿海此人感興趣,而是想了解一下這占地頭的長青幫有幾斤幾兩,大概問的差不多,怕這伙計察覺什么,就轉移了話題。
“小哥,這易區在哪一塊兒啊,我試試手去。”不是她手癢,而是那五兩銀子半個月交的她心疼,敵不過惡勢力,還不行她自給自足把下個月的保護費贏回來么,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
那小伙計一聽便笑了,“兄弟一看就是京外的人,來沒多長日子,這城南哪里有敢正大光明開局賭易的地方。”
余舒驚訝道:“怎么這安陵城不許人堵易嗎?”
不會吧,她一直都以為稍大點的賭坊都開有易局,義陽城可沒有不許人賭易的規矩。
伙計道:“不是整個兒安陵,是城南不許,城北許,你要想賭易啊,得到城北去。”
余舒神色奇怪:“這是何到底,為什么城南不許,城北許?”
伙計道:“咱們京里頭有兩句俗話,你想來沒聽說話罷。”
余舒拱拱手:“請教。”
“是說:一條乾元道,破分南與北,三教九流匯城南,榮華富貴聚城北。”
這話不難理解,余舒頭一回聽說,覺得有趣兒,正想請這伙計再講講這安陵城里的事,就聽背后頭一嗓子吆喝:
“小奇你又在偷什么懶呢,趕緊把帳算了!”
被人抓包,那叫做小齊的伙計沒好意思再和余舒閑扯,一邊假作忙碌,一邊沖她小聲道:“行嘞,我得干活了,你且去忙你的吧,看咱們說這半天話的份兒上,我提點你一句,城南其實不是沒有賭易的地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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