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九節 我如朝露降人間(2/5)
“我很喜歡你……家明。”
“靈靜說喜歡你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你了。只不過那時候我不知道……”
“家明……爸爸死了……”
“我不許他們再販毒……我想試試……”
那初次見面時暴力地沙沙,只相信力量的蠻橫的沙沙,總是想要保護他的逞強地沙沙,在他被打時跪在地上哭泣的沙沙,單純地喜歡著自己的沙沙,天真的沙沙,悲傷地沙沙,正直地沙沙。善良的沙沙,試圖學會溫柔賢惠地可愛地沙沙,無數的畫面,仿佛在眼前匯成一片……
“對不起啊,這是……最后一次欺騙你了,無論如何,原諒我可好?”
很遠很遠的地方,八年前的那名小女孩漸漸漾出一個笑臉。
“我叫……柳!懷!沙!”
方之天坐在房間里。輕輕揉著有些發脹的額頭,崔國華從門外走了進來。
“下午快三點的時候,新寧幫老大趙振海全家被滅門了,據說有人沖進去,前后不到五分鐘。殺光了所有人,然后放了一把火,目前那邊還在清理尸體。”
方之天抬起頭來:“黑幫老大,江湖仇殺死全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種意外不用拿來說了吧。”
“我們發現了顧家明。”
“呃?”方之天愣了愣,“他在犯罪現場沒走?”
“不是,他在海邊的防洪大堤上坐著,正在看夕陽。”
“那不是很好嗎?青春年少地人多看看美麗的東西,人也會變得開朗很多的,不像我們這些老頭子……然后呢?他沒干出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吧?”
“他身上有血,然后……他把槍就那樣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有人報了警。警察現在已經趕過去包圍那里了。”
“頭好痛……這還讓不讓人好好活了……”
夕陽在西邊地天際燒出彤紅的火燒云,那片大海也變得格外燦爛迷人了起來,波浪悠然蕩漾,遠遠近近有行駛的船只。防海大堤上載了樹木,修建了花圃,一向是夏日黃昏時行人消暑的好去處,不過,今天這里沒有了行人。遠遠地。數十輛警車將這邊包圍了起來,甚至阻斷了那邊道路的交通。上百名警員下了車,躲在警車后方遠遠地望過來,不敢作出什么行動,就那樣圍著,警員彼此之間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被他們望著的防海大堤上,一名穿白襯衫的少年人坐在長椅上,望著那輝煌的天空與大海交界的方向,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已經坐了許久。
東方路走進來的時候,跟警局地負責人商量了一會兒,隨后還是只身朝這邊走過來,他的步伐不緊不慢,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坐在椅子上少年的背影時,他忽然覺得有些感慨,雖然也有些忐忑,但恐懼并不多,或許因為大家原本就熟悉,或許因為那道背影在此時竟然顯得有些蕭索。
一把沖鋒槍放在他的身邊,東方路在長椅邊站了幾秒鐘,隨后撥開沖鋒槍,就那樣在他旁邊坐下來,兩個人坐在那長椅上,望向那片被夕陽染成了橘紅色,猶如巨大的火烈鳥一般奔向天海相接的蒼茫長云。家明在輕聲地哼唱一首歌,東方路聽著那歌詞。
“……我坐在床前望著窗外回憶滿天,
生命是華麗錯覺時間是賊偷走一切,
七歲的那一年抓住那只蟬,以為能抓住夏天,
十七歲的那年吻過她地臉,就以為和她能永遠
……
有沒有那麼一種永遠,永遠不改變;
擁抱過地美麗,都再也不破碎。
讓險峻歲月不能在臉上撒野,
讓生離和死別都遙遠有誰能聽見
……
我坐在床前轉過頭看誰在沉睡,
那一張蒼老的臉好像是我緊閉雙眼,
曾經是愛我地和我深愛的都圍繞在我身邊,
帶不走的那些遺憾和眷戀就化成最后一滴眼淚
……
有沒有那麼一滴眼淚能洗掉后悔,
化成大雨降落在回不去的街,
再給我一次機會將故事改寫,
還欠了她一生的一句抱歉
……
有沒有那麼一個世界永遠不天黑。
星星太陽萬物都聽我地指揮,
月亮不忙著圓缺春天不走遠,
樹梢緊緊擁抱著樹葉有誰能聽見
……
耳際眼前此生……”
聲音哼唱到這里,家明停頓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漸漸低至微不可聞,東方路只聽見幾個詞“漆黑……又是誰……”卻沒有了哼唱的旋律,他是輕聲在念出來了。如此過得片刻,東方路開口道:“沒辦法的事……”
家明望著那片天空,沒有回答,東方路深吸了一口氣,閑聊般的說道:“方叔叔過去找你的時候,武裝直升機和軍隊都已經出發了,如果你只是殺了應子豐什么事情都不做當然沒什么,但事情鬧太大了。沒辦法收拾的……”
他回過頭,朝遠處的警察們笑著揮了揮手,隨后再轉過來:“應子豐的手接上了,不過他精神有些紊亂,算是……暫時性地瘋掉了吧。如果以后都沒辦法恢復,算是跟死了差不多,不過……不騙你,他還是可以恢復的。”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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