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節 迷蒙的旋律(2/3)
有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卻令得家明很有些內疚。
那是手術之后第六天的晚上。
由于前幾天兩人忙得太累,守夜基本上是輪流的。每天掀開那被子看家明纏了紗布地傷口,或是在家明床邊坐著說話都是常有的事情。到了第六天上,胸口當然算不了好,但對于無數次經歷生死的家明來說。這時的狀態只要不對上頂尖的對手,基本上都已經沒有多大的危險。那天晚上,兩個女孩前幾天的混亂狀態也告了一段落,于是便一同在醫院里陪著家明。
家明一張床,兩個女孩子擠一張床,到得深夜時分,沙沙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這樣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家明,她下床喝了兩次水,上了一次廁所,最后那次下床后,她走到家明的床前,搬了凳子坐著,然后拉著家明的一只手,直接趴在床邊沉沉地睡去。似乎是因為家明在身邊。這一次她沒有再自然地醒來。家明睜開眼睛時,黑發傾瀉在白色的床單上。窗外有很好地月光,銀粉般的灑進來,他用另一只手去撫摸了沙沙的頭發。隨即那一邊的靈靜也醒了過來,側身躺在那邊床上,望著這邊地情景。
就這樣坐在床邊睡覺對人終究是不好,家明與靈靜輕聲說了幾句話,隨后讓靈靜抱著沙沙還是回床上睡,靈靜走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沙沙的肩膀,然而她并沒有醒過來,等了一陣子,靈靜伸手抄起沙沙的腿彎,另一只手伸入她的腋下——她畢竟是學過武的,沙沙的身體也不重,要抱起她沒有多大的問題。
陡然之間,沙沙嘶喊了一聲,將家明和靈靜都嚇了一跳。
沙啞、虛弱、聲嘶力竭,沙沙身體被抱起的一瞬間,家明陡然感到被她抱住地那只手上一緊,隨后大滴大滴的淚水赫然從她的眼中溢了出來,一面嘶喊著旁人聽不懂的夢話,她的手發了瘋似的朝著家明這邊抓了過來,隔著被子在他胸部的傷口上拍了好幾下,不論被子、床單還是家明的身體,只要抓住了就拼命拉,最后終于狠狠地抱住了家明地身體,說著聽不懂地夢話,嚎啕大哭起來。
類似的情況,家明之前只在沙沙身上看到過一次。
那一次他們被曹東峰父子抓住,曹東峰毆打家明時,沙沙手腳都被綁在椅子上,她在椅子上掙扎哭喊,隨后終于隨著椅子一塊跪倒在地上,那一次,她一面哭著求饒,一面背著那椅子一寸寸地朝家明這邊挪動,在地下拉出一道長長地痕跡。與這次的情況,似乎有些類似。
胸口被沙沙拍中,自然也是痛的,沙沙緊緊將他抱住,箍緊的力道就仿佛是使出了渾身所有的力氣,然而聽著她的哭泣,家明忽然覺得有些手足無措,無論怎樣的經驗都無法幫他應付眼前的情況,靈靜輕輕地安撫著沙沙的后背:“她做惡夢了……”語音也有些哽咽,隨后對著家明,帶著哭腔發出了幾天來的第一次埋怨:“你混蛋……”
不久之后,沙沙醒了過來,兩個女孩子手忙腳亂地為家明檢查著胸口的情況,沙沙哭著說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這件事在此后沒有人提起過,這世上有些事情只適合銘記,無需提起。
雅涵在手術后的第二天來了醫院,第三天也來了,然后是第五天,第八天,然后沒有再過來,大約是要組織圣心學院的開學事宜,又或者是看到了靈靜跟沙沙憔悴的臉,玩鬧時嬉笑的臉。
話總是那些話,說謝謝,說對不起,前段時間不該那樣說,那樣做的,說你還會接受我這個朋友吧,諸如此類。偶爾靈靜跟沙沙離開時,她坐在床邊顯得很沉默,目光有些復雜,似乎想要說些突兀的東西,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與雅涵之間的感情是家明重生以來感受到的最亂的一段,無法將偽裝擺在雅涵的面前,他比雅涵恐怕要更加尷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感受到了源賴朝創的一小部分心情。
不過,無論如何,大家又是朋友了,雖然沒什么意義,但往后在學校遇見,應該不會太過冷淡吧,真是無聊的事情啊——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但是刀槍與殺人伎倆在這種事上顯然無能為力。
柳正積極準備著與三青幫的開戰,不過幾天之后,那邊主動要求和談,華為將姿態放得很低,一番談判之后,原本準備拼個你死我活的柳正也同意了這些事情,畢竟他們最終證實,刀疤的事情并非他們操縱,將兩個幫派的恩怨暫時化解,這其中是否有葉蓮等那一幫國安在其中周旋,并非身在醫院的家明可以知曉的了。自己的仇自己報,他不希望柳正為了他弄出大事來,假如事后讓他調查出的確是三青幫指使著刀疤來找雅涵,殺人的事情,隨時都可以做的。
薰在第三天的下午回了江海,趕到醫院時手上纏著紗布,腿上似乎也有些不方便。兩人的話不多,之后家明在床上看一本新出的武俠,沒有再理她,薰也只是在床邊坐著,靜靜地看著家明的一舉一動,東西不多的行李箱放在一邊,如果有人能夠仔細去看,或許能在某一刻從薰那稍顯柔和的面容中發現出一絲滿足,也只有在家明的面前,她才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不多的對話摘抄如下:
“手上和腳上怎么了?”
“跟家里人打架了?!?
“試練?我還以為天雨正則會想辦法讓你避過去?故意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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