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節 黑暗的半身(1/2)
?第一三七節黑暗的半身
銳聲高揚,金屬在夜雨中拉出燦爛的火花,玻璃碎片飛濺而出。兩輛四米多高的巨大車身猛烈地撞擊在一起,高舉起的巨鏟將另一輛鏟車的駕駛室幾乎完全撕裂,那駕駛員提前一步向另一旁的石礫堆中跳了下去,一時間死活不知。
又是一聲轟鳴,待到鏟車一側離地的雙輪再次砸回地面,場面才有了瞬間的平靜。
“他媽的搞什么……”
望著這場景,永盛幫的十多人向前走了一步,那鏟車前方雖然燈光明亮,但駕駛艙內卻是一片漆黑,陡然間,一個人指著鏟車原本停在的那個位置,喊道:“開車的司機在那里,你們看,那是不是……”
“那他媽上面的……”
話還沒說完,鏟車尾燈炫目地亮了起來,隨后,是依舊強勁的渦輪鳴響,這鏟車的輪胎便有一人多高,此刻正以高速倒車,朝著他們撞了過來。
與此同時,那智哥與梁仔從街道另一端的一間房屋中出來,不耐煩地撐起了雨傘。
“他媽的怎么突然停電了?不會是英雄他們干的吧?”
“哈哈,說不定是。”以往趕人的時候,剪電線、斷水管這樣的事情常做,那梁仔深知同伴的作風,不由得笑了起來,一邊的智哥笑著搖了搖頭:“得、得,他們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吃我一頓好的……嗯,今天到這里吧,你看,那鏟車是沖著我們來的嗎?”
街道那頭,踩足了油門的鏟車朝著這邊飛馳而來,車身前方的四盞燈光成為整片街區最大的亮點,兩側街道、樓房上的人們看著那鏟車呼嘯而過。將街尾地兩個人變為舞臺的中央。
“哇喔,這車開得有夠狂野的。不過智哥,如果坐著這個大家伙在市里兜風會不會也很有感覺。聽這聲音,比悍馬、凱迪拉克可猛多了……”梁仔說著,沖著那耀眼的燈光揮手迎了上去,面帶笑容,慷慨激昂。
上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在近處陽臺上的。甚至還能清晰地看見燈光中男子燦爛的笑容,不知道誰喃喃說了一句:“可憐的孩子……”
燈光將首當其中的男子吞沒了下去,隨后一聲悶響,帶著鮮血地人體飛了出來,智哥撐著雨傘,笑容僵硬在臉上,側頭看時,那梁仔的身體倒在雨水之中。雙腿被齊膝鏟段,渾身上下都在冒著鮮血,由于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幾乎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兩個人的身影定格在燈光之中,變成一副格外驚駭愕然的默劇。
由于那智哥撐著雨傘是站在路邊。鏟車似乎一時間沒有找好位置,此刻一個倒車,舉起鏟斗便向這邊沖了過來,智哥一把扔掉了雨傘。朝著旁邊的深巷便逃了進去。
鏟車當然不可能直接推倒房屋去追,此時失去了目標,直接朝街尾的轉角沖了過去,片刻,長街之上所有的東西都平靜了下來,電筒地光芒在家家戶戶門前閃爍,唯有那輛駕駛艙被鏟爛的車依舊在雨中響著畢畢啵啵的電火花,隨后。人群開始向雙腿被鏟斷,此時渾身鮮血的青年圍了過去,一部分永盛幫的成員,則追往了智哥逃去地方向。
……
……
黑暗、小巷、雨幕,他在沒命地奔逃。
不知道想要殺他們的人倒底是誰,不知道方才的事情為何會發生,事實上,進入黑色組織之前。他就聽說過很多有關黑道之上某某不得好死的傳聞。他曾經是害怕地,他是留學生。雖然在國外讀的不是什么非常有名氣的大學,但留洋歸國,本該有很好的前程、光明的道路,然而父親欠下了高利貸,黎永盛在黑道打滾多年,近來衣食足而知榮辱,忽然喜歡上了文化人,于是逼迫著他到建筑公司去做事。他,曾經是害怕的。
害怕有一天睡醒忽然成了被人追殺的對象,害怕有一天警察忽然敲響了家里的門,帶來一副手銬,害怕有一天會被逼迫著手持砍刀去砍人。但久而久之,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黎永盛對他相當地客氣,每天進進出出有一幫小弟跟著,惹了事有別人幫忙出頭,在街上可以橫著走沒人敢惹他,黑道不像是正規公司,一切都得按照規章制度來辦事,只要偶爾出個主意說句話,一切都輕松得有些不可思議,隨后他便忘記了害怕,喜歡上了這種生活。
然而就在方才,當那轟鳴的四輪呼嘯而來,跟在身邊許久的梁仔在一瞬間由活生生的人變成了倒在血泊中的尸體,那一切的恐懼便在陡然間涌了上來,各種各樣關于生與死的傳聞,有人要殺他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黑暗中,踩著泥濘與雨水,跑過無數的房屋,這樣地小巷之中,能夠見到地多半是房屋的后墻,開了窗戶地、沒開窗戶的、有人聲的、沒有人聲的……就仿佛在一瞬間踏過了人生所經歷的無數風景,許多的記憶從時間的縫隙中一晃而過,似遠似近,不知什么方向似乎有人在叫他,但一時間他沒辦法分得清楚,這是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恐懼。
然后,他看見了黑暗中隱隱現出的那個輪廓,想要轉身,但一下子已經收不住腳步了。
那一刻,他操起了公文包,朝著前方的人影砸了過去。
“別擋道!”
下一刻,鋒芒劃破黑暗的雨夜,公文包整個被撕裂成兩半,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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