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兄弟同傷(1/2)
江淳培大跨步進入正廳,便見他父親嚴面端坐于上座,眼帶銳利寒光直瞧著自己。
“父親。”江淳培不問何事,只作一副謙卑恭敬模樣。
“跪下!”江父猛的一拍桌子,厲聲呵道。
江家老爺是個不茍言笑一本正經的人,自小對江家兩兒子管教頗嚴,他又是個極度重禮制重面子的人,自然眼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
如今自家兩兒子逛伎樓的事在朝中傳的沸沸揚揚,不僅自己老臉丟盡,就連江家幾十年的清譽也被折損,自己老了,現下只能靠兩兒子支撐起江家光耀,可沒想到,自己寄希望的兩個兒子竟做出此等有辱門風之事,怎能不氣。
江淳培啪的一聲跪了下去,他雖一言不發,可心里覺得自己沒有錯,仍是不服的表情。
“枉我這么多年辛苦栽培你們,就是為了讓你們在朝堂上志得意滿,事業卓著,可你們干了什么?竟不要臉的去逛那青樓......”
“父親,那不是青樓,是只賣藝不賣身的伎館,與青樓不同......”江淳培辯解道。
“住嘴!還學會和你父親頂嘴了?那有什么區別!?都是出來賣的,縱使她們模樣嬌艷,才華精道,她們都是從取悅男人那里掙的銀子,你說有什么區別?!”江父氣的走了下來,手指著低頭的江淳培,“現在好了,滿朝文武皆知,你知道多少人覬覦江家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想要抓住江家的把柄,隨時拉你下馬,你以為人前風光,受人敬仰,那都是假象,沒聽過口腹蜜劍,笑里藏刀?”
“這些孩兒明白,可孩兒也每日過的小心謹慎,朝中繁事頗多不得一時空閑,孩兒也想松懈一時半刻......”
“只要在朝為官,那個不是恪守嚴規,殫精竭慮,你以為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是白來的嗎?”
“父親!孩兒不是馬,不是騾子,是人啊,也有累的時候,況且是那人有錯在先,也不關孩兒的事!”
江父見江淳培一點反省的心都沒有,氣的腦袋發暈,呼吸加重,他忍著翻涌而上的眩暈之感,大喊,“來人,把家法呈上來!”
進來的小侍囁喏的喊了一句,“老爺......”
“愣著干什么?快去!”小侍一哆嗦,轉身出了正廳。
江父繼續說道,“你弟弟呢?”
“他在別院......”
“你作為一個大哥,不僅不作一個好榜樣,還帶他去那種地方,還讓他受了傷,你這大哥怎么當的?有你這么當大哥的嗎?”
“是,是孩兒一人的錯,但求父親不要責怪弟弟,所有的責罰孩兒一人承擔。”
“我當然只罰你,這是你的錯!若不是你,舟兒一向不染塵俗的性子會去那種地方?我告訴你,他以后若落下個什么病痛來,我唯你是問!”
這就是江淳培的父親,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的弟弟,只因自己作大,便要受了一切懲罰和責罵,自小這樣,江淳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和涼薄。
小侍雙手呈著鞭子步子剛踏入半個門檻,江父便急沖沖奪了過來,狠狠的打在江淳培身上,而江淳培咬緊牙關,默默承受。
“我讓你去青樓!讓你浪!我今天不打你我都對不起列祖列宗!”
鞭子打在江淳培身上的力道毫不留情,每一次落下都用了十分的力氣,以至于江淳培痛的額頭細汗密出。
“知道錯了嗎?啊?!”鞭聲噼啪作響,繞是站在一旁的小侍也嚇的不輕,更何況直接承受的江淳培。
江淳培仍是不作聲,只偶爾受不住了,嘴角吐出幾句悶哼。
江父見了更加怒火中燒,氣血翻涌,他甩動鞭子落在江淳培的身上,每一鞭都不解氣。
這時,江母陳式心痛的大喊著奔了進來撲到江淳培身上,用自己的身子護住,“老爺,別打了,再打下去培兒的命都沒了......”
“母親......”江淳培疼痛難忍,跪的不穩,只能依靠著陳氏。
“婦人之仁!你知道什么?就知道護著。”江父鞭子一扔,抬頭深呼吸了一下,看著陳氏,“他如今犯下此等大錯,不罰不行,你知道嗎?!”
陳氏雖知道了原為,可她終究是心疼自己的兒子,“老爺要罰不是不可以,可以選另外的懲罰,何必動了家法鞭笞培兒呢,再者舟兒已經受傷,我不想再看到培兒被你打個半死,我們就這兩個兒子,你真的狠心傷他們?”
“老爺,養兒不易,請體諒一下我這個做母親的心情,他們犯了錯,我會質問規勸,可你這樣下重手,那每一鞭打在培兒身上,實則打在我身上啊......”陳氏聲音隱約帶了哭腔,江淳培心有不忍,緊緊抱著陳氏的手臂。
“你!你!你!”江父連說了三個你字,他有怒難發,實在氣不過,“慈母多敗兒,你就護著吧,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說完,江父甩袖離開,留下正廳內相擁而泣的母子兩人。
“培兒,你怎么樣?是不是很痛?”陳氏憐愛的捧著江淳培的臉,替他擦去額頭的汗水。
“母親,沒事,孩兒受得住,父親并沒有使出力。”說到這里,江淳培眉眼一皺,身子有些只撐不住,將要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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