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沉默。
    沉默就代表著承認。
    “警覺性很不錯。”閆海難得的笑著夸了一句。
    然后他頓了頓說道：“我知道了，然后呢？阻止他們么？”
    “要有用的話，我早就行動了，但我知道，這是毫無作用的，頂多就是殺掉幾個妖族罷了，我們對于它們的行動軌跡，行動目標還是兩眼一抹黑，這世上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我當這個大隊長也很多年了，外面很多人都對我褒貶不一，但你也知道，我們江城是邊境之城，想要杜絕妖獸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我們這邊一旦有行動，由于距離妖族的地盤并不遠，他們對我們江城也很熟悉，往往我們還沒找到它們老巢，它們就溜走了，我們最多只能抓到一些小魚小蝦而已，如果要混功勛的話，我可以每個月都這樣突擊一次，但這有用嗎？對它們傷筋動骨嗎？”
    “它們依舊還是活躍在江城內部，它們依然還在威脅我們經江城百姓的生命。”
    江寧沉吟道：“這本來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兒。”
    “對，是不可避免。”閆海說道，“我也知道，就算我把藏身在江城的所有妖獸都殺干凈，依然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我們的百姓依然在遭受損失，但我們就這樣認命了么？”
    “不能！”
    江寧看著閆海道：“所以，黃葉鎮那邊的事兒，你也知道？”
    “知道。”
    這次閆海沒有任何遲疑。
    江寧語氣嚴肅：“為什么不事先阻止？”
    “阻止了，然后呢？”閆海問。
    江寧頓時語塞。
    “這些潛藏在江城地下的妖獸們，不把它們殺干凈，等過了這段時間，它們還是會再次跳出來禍害我們的百姓，我現在阻止了它們，等它們四處造禍，那到時候我們又該怎么辦？”
    “我們江城城衛軍總共就三個隊，二十多號人，怎么防得住它們？”
    江寧皺眉：“不能請求支援么？”
    “支援？”閆海笑了，“要是有支援的話，這些混賬玩意兒早就死絕了，又何必拖到現在？”
    閆海忽然笑著搖頭：“你現在層次太低，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但這個世界并不是只有妖族這一種異族，我們人類的敵人也遠不止妖族它們，準確的來說，任何非我族類，且擁有不俗戰力的種族，都很可能會是我們敵人。”
    “你算過沒有，這世間的武者有多少？而這世間的異族又有多少？”
    “相比其他邊境之城，江城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去奢望明天的，很多人的夢想，甚至就只是一個壽終正寢罷了，可哪怕是這個小小的愿望，位于邊境之城的這些市民，都非常難以實現，每年死于異族禍亂的普通百姓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你有些難以想象。”
    “普通妖獸還好，一旦超過啟靈六重這個門檻，它們對人類的災害是難以估量的，一般的妖獸，老百姓還能借助工具滅掉，但超過啟靈六重，那就不是正常人能夠對抗得了的了，必須要與之對應的武者才能勉強一戰，可我們江城啟靈六重的武者總共有多少？他們能預料到妖獸們出現在哪里？并及時做出應對？”
    “對于普通老百姓而言，一頭啟靈六重的妖獸出現在生活中，無異于就是一場災難，而一頭超凡境的妖獸，則差不多相當于是一場天災。”
    “興許這比天災還要嚴重，因為你會死得很憋屈，也非常痛苦。”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我問你，如果是那坐在這個位置，你會怎么做？”
    江寧皺眉：“端掉它們？”
    “不可能，”閆海搖頭，“我方才也說過了，我們江城是邊境之城，它們離我們很近，也對我們的環境非常熟悉，有些妖獸甚至都在城里生活了五六年之久，而且妖獸那么多，我們這點人手怎么可能殺得過來？”
    “人力有時窮！”
    閆海說道，“我最開始的時候，也跟你一樣意氣風發的，想要在江城大干一場，剿滅所有妖魔鬼怪，還江城一片朗朗晴天，那時我剛入超凡，而且我資質也不錯，在軍部還有些人脈，我覺得我們可以以江城為試點，只要我在江城做出成績，我們就可以以江城為模型，將我剿滅妖獸的案例復制到其他邊境之城里。”
    “那一年，我辭掉了城衛軍近半的隊員，向上級申請資金，跟當地的企業家合作，購買一大批器材，準備大干一番。”
    “事實上，當時確實也有些成效，至少那個鬼東西兩三年內沒在江城搗亂了。”
    “但從第四年開始，情況就開始急轉直下。”
    “而且，我也發現了，那些妖獸，僅靠我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殺得完的，整個軍部都頭疼的東西，怎么可能靠我一個人就能解決？這是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
    “我只是殺掉了那些小蝦米，而大魚則是趁著水渾，鉆到了水底。”
    “它們終究還是會出來，而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圍剿，它們也變得聰明了，手段也更多了，我們獵殺妖獸的難度開始逐步增加。”
    “它們下一次再出來的時候，將是我們江城的災難。”
    “在這些妖獸里，不乏有啟靈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