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斯芬克司頭頂的咒語(上)(1/3)
當我把她橫著放在車子后座上時,襯衣已經被冷汗濕透了,寒風一吹,渾身打顫。
“希薇?希薇?”我試探著觸摸她的頸下,毫無脈搏跳動的動作,冷冰冰的手感帶給我的是更深的焦灼。如果她出事,我就算是間接的兇手,這一點無法否認。冷汗嘀嘀嗒嗒地跌落在她臉上、胸口上,我趕緊向后退了一步,揮袖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從此地去醫院,就算將車子開到最高速也得需要四十分鐘以上,對于一個瞬間失去生命跡象的傷者來說,哪怕是十分鐘都是絕對致命的,遑論是四十分鐘。寒冷再加上驚駭,我的牙齒開始“的的的的”地打架,身子也無法控制地瑟縮起來。
我擰開威士忌瓶子,狠狠地灌了兩大口烈酒,胸膛里升騰起一種烈焰灼燒的感覺。
“她怎么了?她怎么了……”滿腦子只剩下這一句話,下意識地又灌了一大口,再度鉆進車里,找到她的嘴唇,嘴對嘴地將這口酒灌了進去。這種急救措施,常被應用于救援受到過度驚嚇的人,與鎮靜劑有異曲同工的作用。
希薇的唇又冷又硬,如同一個放置在冰天雪地里茶杯,但我毫不氣餒地連續給她灌了五口酒,車廂里漸漸充滿了濃重的酒氣。我的另一只手一直壓在她的心臟部位,渴望那個位置重新開始汩汩跳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希薇沒有一點復活的跡象。
我開了車頂燈,近在咫尺地盯著她的臉,無法相信一個這樣漂亮的女孩子轉瞬之間就成了活著的蠟像。
“希薇,希薇,你醒醒,你醒醒——”我做著機械的最后努力,右手也不再顧忌什么,伸入她的衣服下面,緊貼在她的皮膚上。
很久很久之前,我在某些槍戰過程中,也這樣救治過自己受傷的戰友。槍彈無眼,帶著死神的旨意,在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之際,就能帶走一個活生生的靈魂。此時此刻,我的心情仿佛又回到了殺戮與死亡并存的戰場上,而身邊無聲無息地躺著的,就是與我生死與共的戰友。
在死神面前人人平等,至于悠悠醒來還是無聲逝去,都是死神說了算。
“冷馨呢?是不是也在白光里化為石像,隨即風化消失?斯芬克司存在了那么多年,為什么會把厄運突然垂落在兩個女孩子身上?”我的身體也快僵硬了,半跪在希薇面前,幾乎完全失去了希望。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來,一個看起來有些熟悉的號碼,但我的腦子已經麻木了,努力回想,才記起這是月光大酒店的電話。
“或許是司空摘星吧?那兩個無聊的年輕人!”我努力想笑一笑,讓自己變得輕松一些,只是臉部的肌肉僵硬得像塊石頭,竟然無法擠出一個完整的笑容。
夜風更加猛烈了,卷起的沙粒劈里啪啦地打在擋風玻璃上,奏出急促而雜亂的樂聲,與悠揚的電子音樂交織在一起。
“要不要幫忙?”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陡然響起來,就在我的身后,平淡而冷靜,帶著淡淡的嘲諷意味。
在這種四面空寂的環境里,突然有人聲出現,是最嚇人的事情,我渾身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保持隨時都能閃避還擊的警戒姿勢,然后緩緩扭頭。五步之外的沙地上,一個穿著黑色皮風衣的瘦高女孩子橫跨在一輛哈雷摩托車上,左手拎著一只黑色頭盔,右手捏著一只鍍銀煙盒,冷冷地看著我。
“我說,要不要幫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摟在一輛車里,小心給埃及警察以‘妨害風化’罪逮捕你們!”她低下頭,手指一按開關,煙盒自動打開,一支香煙嗖的一聲彈起來,恰恰落在她的嘴角。
“要不要來支煙冷靜一下?”她掀住香煙,拔下摩托車上的電子點煙器,悠然點燃,然后繼續斜睨著我。
我的目光落在她肩頭的銀牌上:“唐美?”
她緩緩吐出一團煙霧,迅即被風帶走,然后才懶洋洋地點點頭:“對。”
“鳳凰不落無寶地,唐小姐到這里來,有何貴干?”我從希薇胸前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的心臟停止跳動的時間已經超過十分鐘,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救人——救陳先生的女人,這個理由,能解釋得通嗎?”她離開摩托車,走向我們的車子,“蜀中唐門,最懂得殺人,當然也會救人。”她的眼睛又黑又圓,帶著一種媚惑終生的深邃,一眨不眨地盯在我臉上。
我鉆出車子,無奈地長嘆:“唐小姐,她昏迷的原因非常奇怪,現在渾身僵硬,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如果你隨身攜帶著唐門‘忤逆神針’的話,還請施以援手,不勝感謝。”
唐美眉梢一挑,雙眼泛出薰人欲醉的媚笑:“哦?陳先生對蜀中唐門的武功倒是了解得很啊?還好,我從雷州半島過來之前又去川中打了一回拐,順便帶上‘忤逆神針’,難道是天意要我來救美人的?”
她從口袋里取出另一個銀光閃閃的盒子,并不忙著打開,而是趴在車門上,凝視著希薇的臉。
“忤逆神針”屬于唐門“生、殺、煉、養”四堂里的十大法寶之一,用毒蟲、補藥、銀針經過復雜的淬煉過程而成,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對人的生命系統造成強烈刺激,以此振發傷者的活力。在某種意義上說,“忤逆神針”的效果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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