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從頭開始(1/2)
芽兒慢慢好了起來,楊漢很慶幸她的傷口沒有感染。至于他,經此一遭,身體徹底垮了,整日咳血,身體也開始迅速消瘦。
收留他們的這戶人家姓吳,實際上整個里都姓吳,村子叫小溪里。老人叫吳興祖,楊漢與芽兒叫他吳伯,管老婦人叫吳嬸。他們大兒子叫大郎,還有個小兒子整日游手好閑,在外面逛蕩。
吳家只有三畝山田,一家人就靠每日起早貪黑的磨豆腐,賣豆腐為生。
楊漢發現吳伯與吳嬸看他的目光中常常帶著擔憂。楊漢明白多半是自己整日吐血,快要死卻又死撐著,讓對方感到忌諱。
楊漢苦笑:“自己一副癆病鬼的樣子,也許是怕自己死在家里吧!”死人本就不吉利,何況還是不相干的外人,還要讓人家多費一口棺材。也難怪別人擔心。
楊漢其實想多了,他不知道的是,當日郎中給他與芽兒治病包扎時,曾給他號了脈,說他命不久矣。那是南安縣醫術最好的沈郎中下的判語,等于給他判了死刑。
吳伯一家人只是覺得他很可憐,年齡不大就要死了,更可憐芽兒小小年紀就要沒了親人。
實際上大郎一家都很善良,對他與芽兒也很好。
只是經歷了這一番事,楊漢不可抑制的陷入了焦慮中,他有些太敏感了。
大郎一家真要是嫌棄他們,又怎會拿兒子要娶親的錢為他與芽兒請郎中。
尤其是大郎外表憨厚樸實,白日磨豆腐,晚上忙到很晚,還去山上設套抓野兔,野雞,給楊漢兩人補身體。
芽兒養了半個月后,傷口結痂了,漸漸好了起來。
楊漢依然是整日咳血,走路都氣喘噓噓,他很少從房間里出來。待在昏暗的房間中,身上繚繞著腐朽的氣息。
待發覺大郎一家對芽兒很好后,楊漢突然覺得也許芽兒可以托付給他們。解決了心中大事,楊漢突然輕松了許多,對自己更是看開了,只等待著那天的來臨。
但當有一天,他好像突然從長期的恍惚中清醒過來,陡然發覺芽兒整日都以淚洗面后,楊漢才恍然驚覺。自己是不是對芽兒太過殘忍了一些?也許他不該就這么放棄,大郎一家家境不好,芽兒在他們家會生活的好嗎?
不管怎么說,自己應該努力的多陪芽兒一些日子,自己以前能為她賺很多錢,只為了讓她能有個依靠,現在自己同樣可以。
楊漢想在死之前再為芽兒做些事。
這一日,楊漢來到了大郎家磨豆腐的草屋中。
大郎正在磨豆腐,小溪里田少貧瘠,大多很貧窮,其中更是以他家為最。家中買不起驢騾,只能靠人來磨豆腐。他父母年老,因此磨豆腐的力氣活都是由他干。加上他還要每天早早起來,挑著擔子去城中賣豆腐,才二十歲的他,額頭上已經有了很多皺紋。
大郎在悶頭磨豆腐,吳嬸往里面加豆子,她發現了楊漢,有些驚訝。楊漢往日都是死氣沉沉的,整日待在房間里,很少從屋子里出來。
她一時忘了添豆子,更讓她奇異的事,楊漢竟然對她笑了笑,喊道:“吳嬸,大郎哥。”
“哎。”吳嬸忙應了一下,大郎抬頭沖楊漢憨厚的一笑,也停了下來。
“能不能給我一些豆腐,我想做些新吃食,也許能賣些錢。”楊漢斟酌著說道。
“能,能,家里就是做豆腐的,有的是。”楊漢太客氣了,讓吳嬸有點不適應。她喊道:“大郎,你給漢哥兒拿。”
大郎給楊漢端來一盆,楊漢對他笑了笑,用不了這么多。拿了巴掌大的兩塊就出去了,留下吳嬸兩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豆腐還能做新吃食?
吳伯在屋外修補桌椅。楊漢進了廚房,他之前看過了,廚房里有一口已經空了的腌菜缸。楊漢將豆腐切成小塊,一塊塊的下了進去。被好奇進來的吳伯全部看在眼里,他有點納悶,但也沒多問。
三天后,豆腐已經變色發臭。
芽兒發現大郎開朗了起來,她又恢復了活潑。她可是親眼看過大郎制作臭豆腐的,還吃了不少,吳嬸一家不知道大郎在做什么,她知道呀。
她早就告訴了吳嬸一家,臭豆腐很香,很好吃。
所以,楊漢撈出臭豆腐時,他們也在旁邊看著,想看看變臭的豆腐是怎么變成芽兒口中香噴噴的吃食的。
吳嬸已經燒熱了鍋,將半罐一家人吃的葷油倒入了鍋中,一家人都期待的望著楊漢。
楊漢看了芽兒一眼,芽兒沖他得意的一笑。楊漢好奇她是怎么說動吳嬸一家的,又是如何形容臭豆腐的,竟讓一家人如此鄭重對待。
幾雙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楊漢竟有了一絲壓力感。
吳嬸早就聽芽兒說了,大郎是如何將一塊豆腐賣出兩文錢,單靠臭豆腐就賺了好大一堆錢。說的信誓旦旦的,由不得人不信。
當然芽兒還是很聰慧的,她看到大郎在制作臭豆腐,所以只說了臭豆腐的事,沒有將楊漢賺了兩房間錢幣的事說出去。
要不是這些時日一起生活,知道芽兒不會說謊,吳嬸一家人如何都不愿相信。
他們一家人賣了一輩子的豆腐,何時見過一小塊豆腐賣出兩文錢去?
這才有了一家人都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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