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拜師何人(1/2)
此話明顯太假,卻讓這群沒怎么經歷過風雨的學子頭腦一熱,仿佛真的浩然正氣附體,一切邪魔歪道避退一般,色厲荏苒的重新往前走去。吃飯的人敬畏讀書人,無人敢攔。膽子一向很大的王大,因為叔祖的原因生平最為畏懼讀書人,也退縮了。
學子們擠開礦工,推開欲阻攔的黃六郎,進入飯鋪內,先掀翻了菜盆,砸了打菜的桌案。店內都是些婦人孺子,他們這些君子豈能與婦人動手,黃六郎就成了替罪羊,背后挨了好幾腳。
整個店鋪內亂糟糟的,學子們打砸著一切他們看到的東西,桌椅全部掀翻了一地。然后在李伯省的挑撥下就欲往廚房去,黃六郎爬起來阻攔,又被一腳踹翻。
突然一些學子看到了柜臺后的張夫子,認出他是曾在縣學教書的教諭,威望頗高。吃了一驚,悄悄后退,卻與后面的學子擠作一團,一時退不得。
張夫子初時驚呆了,此時回過神來,早已氣炸了。這還是縣學彬彬有禮,讀圣賢書的學子嗎?進來就砸,簡直是土匪。
“豈有此理,住手。你們的先生在哪里?是誰人指使?”
在張夫子喝問下,學子們如鵪鶉般低下頭,氣勢萎靡下來。李伯省藏在人群中猶豫片刻,覺得此乃天賜良機,就此錯過太過可惜。隱在人群中又詰問挑撥了幾句,眾學子又恢復了點氣勢,紛紛說道:“稟告夫子,您定是被這店家給欺騙了,哪有虧本賣飯食的道理,定有蹊蹺。”
“對,真假如何,進廚房內一看便知。”
李伯省藏在人群中也說:“是啊,張夫子,如果我們冤枉了店家,愿意照價賠償,認錯道歉。”
張夫子有些為難,他要壓服這群學子容易,想讓他們心服口服卻難,正沉吟之際。黃六郎顧不得身體痛,急的團團轉,漢哥兒早就吩咐過,不讓外人進廚房,以免泄露了炒菜之秘。可是面對這么多讀書人,這個理由他難以說出口,說了也沒人信。還是賬房看不過去,對張夫子耳語幾句,道出了緣由,張夫子恍然大悟,他之前重視的是這里的氛圍,忽視了飯食,也沒往那方面去想。如今經賬房點醒,才明悟。不由心中暗嘆,人心險惡啊。
他望著對面,失望不已,這些讀書讀迂了的學子,被人蠱惑利用卻不自知。更讓他痛心的是,如此不明是非,沖動行事。
恰好王教諭在縣學內聽說一群學子興師問罪而去后,意識到出事了,才慌慌忙忙的趕來,向張夫子請罪。
“見過張夫子,此事是后進管教不利,還望夫子勿怪。”王教諭年齡雖與張夫子相當,但曾向滿腹經綸的張夫子請教過學問,雖非弟子,但也要執末學后進之禮。
“帶回去吧,今后好好教導。”張夫子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
來時意氣風發的學子,回去時卻像一群垂頭喪氣的鴨子,被王教諭押著回去。
張夫子望著狼藉的店鋪,感到愧疚,雖非自己所做,但自己畢竟曾教過他們,是自己這個做老師的沒有盡到責任,才讓他們如此行事。
一時間無顏再留,欲就此離去,想了想,張夫子對黃六郎道:“老朽深感愧疚,愿替他們補過,雖力弱,但必定不讓東家仁善之心蒙塵。若再有此事,請派人告知于我。”
寫了個地址,離索而去。黃六郎跌坐在地上欲哭無淚,賬房卻興奮異常,黃掌柜不認識張夫子是何許人也,但他卻知道其有多大的威望。這對飯鋪是好事,相比之下店鋪砸了就砸了。
楊漢知道此事后,安慰了黃六郎一番,讓他先放下飯鋪之事,回去安心養傷。心中對那位張夫子起了好奇心,派乞兒一打聽,才知道張夫子雖然一生未曾舉業,但在縣學任教諭時教過的弟子中曾有兩人中了進士,加上學識淵博,聲望很高,與知縣都是平輩論交。
楊漢心中一動,這不就是個大腿嘛,即使不是金的,也可以當個門神用啊。正好他一直想著為乞兒他們請一位先生教他們識字讀書,還有比他更好的人選嗎?
他思考著該如何去請這位張夫子,聽黃叔說他對飯鋪的東家很感興趣,那不就是自己嘛。可是自己一直注意隱藏身份,還是不能功虧一簣,再說冒然上門,不知會不會讓對方覺得唐突。
黃六郎好像也不合適,他也就識字,誰知張夫子是不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還是應該找個讀書人去請,如此才能說得上話。楊漢想著讓賬房去聘請張夫子,但隨即心中一動,他想到了更好的人選,而且效果絕佳。
張夫子回到了城外的家里,他一家四口,兒子在縣學讀書,幸好沒有參與昨日之事,不枉費自己一番教導。
老妻在侍弄園中開辟的一小塊菜蔬,女兒也到了出閣的年紀,如今正在物色人家。他坐在書房中,猶在嘆息昨日之事。他一生都誠意正心,一日三省吾身,昨日之事實在讓他難以釋懷。仁善飯鋪的事跡是他親自查探過的,沒人比自己更清楚,他也常去將飯鋪每日行事都看在眼里,可是就在自己眼底發生了此事。
“唉,不知飯鋪東家該如何作想,會不會感到心寒,還會不會堅持行此善舉。”張夫子唉聲嘆氣。
這時夫人推開了書房門,說有人拜訪。張夫子起身,來到廳中,不由驚訝,竟是飯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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