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明珠投塵奈若何(1/2)
房內(nèi),楊漢神情看似專注無比,沒有注意周圍的環(huán)境。但殊不知,此刻心中卻泛起了滔天巨浪,他的記憶力何時強悍到了這種地步?那些賬冊他可謂一目十行,所有看過的數(shù)目似乎都印在腦子里了一樣,過目不忘。
又哪里是伙計所震驚的三分之一本,如果不是顧慮到太過駭人,他甚至能將所有的賬冊都一掃而過,然后一口氣算出最后結(jié)果,但好在他收斂了些。
接下來,房間內(nèi)就剩下書頁翻動的嘩嘩聲,在楊漢手下賬簿翻得飛快,全是一看而過,接著便是算盤密集的撥動聲,留下門口目瞪口呆而又呆若木雞的伙計。
短短半個時辰后,算盤聲停止了,楊漢松了口氣,合上最后一本賬冊,在一張紙上寫下最后一個數(shù)字,放下了筆。
歇息了片刻,楊漢起身就欲離開,卻突然停下了,他皺眉望了一眼手中紙張上的數(shù)字,不由暗惱,疏忽了。又重新坐下去,另外在一張紙上寫下一個數(shù)字。想了想,望了一眼書桌旁一個一尺來高的花缸,看來這就是古代的廢紙簍了,接著將手中的紙及桌上那些他演算的紙張都撕成碎片,突然他瞥了一眼門口的伙計。后者正吃驚于楊漢為何撕掉那些紙張,但看到楊漢的目光趕緊轉(zhuǎn)過頭去,楊漢收回目光起身離開,路過花缸時不動聲色的將碎紙扔進去。
楊漢來到裝作看風景的伙計面前,拱手道:“在下已經(jīng)算完那些賬簿了,還望小哥通稟一番。”
伙計雖然心有所想,但聽到這話還是吃了一驚,慌忙回了一禮,說道:“公子稍待。”然后就跑遠了。
楊漢松了口氣,他剛才習慣發(fā)作,不光用了阿拉伯數(shù)字,在算完后還用后世的分析方式,一些線柱圖表分析了一番,好在及時察覺。他望了一眼花缸,這時的人應該沒有后世收集拼合競爭對手辦公廢紙的習慣吧?
一間頗為寬敞華麗的廳堂中,曹佑與盧靖分坐幾案西東兩側(cè),盧小娘子站在父親身后,因為沒有外人在場,她已經(jīng)摘下了幕離,露出一張美麗白皙的臉龐,眉目如畫,紅唇皓齒,此刻正認真聽著兩人說著貨棧的事,用心記在心里。
房外露出一張臉,敲了敲房門,盧小娘子急忙側(cè)過身去帶起幕離,盧靖望了一眼,笑道:“是三郎啊!”
看到東家端起茶杯喝茶,曹佑知道東家這是讓自己做主。他今日只是帶女兒來看看,并不打算親自過問貨棧的事。
“進來。”曹佑沉聲道。
“東家,小娘子,爹......呃,曹掌柜。”來人正是之前守在楊漢門外的伙計,此刻來通稟,他討好的一一問候,輪到曹佑時好在急忙收了口,但還是被瞪了一眼。
“什么事?”
看到東家低頭喝茶,伙計面向曹佑一側(cè),說道:“曹掌柜,那個楊公子算完啦。”
“哪個楊公子?”曹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來應聘算賬的楊公子。”伙計回答道。
“算完啦?”曹佑一愣,接著眉頭狠狠一皺,聲音不知不覺就提高了很多:“他算完啦?”
“是。”看老爹面色不對,伙計微微低下了些頭。
“他算了多久?”曹佑的臉色難看無比,聲音也變得嚴厲了。
“不足一個時辰。”伙計老實答道,卻有點莫名其妙。
“哼。”曹佑狠狠哼了一聲,呼吸都急促了些,要知道就算是算了一輩子賬的老賬房,那些賬簿最少也要好幾天才能算清,那可是貨棧半年的賬冊,可他只用一個時辰?枉他還相信了那個楊白勞,看他衣著寒酸,讓他試一試,誰知他竟如此欺騙于我!尤其是恰逢東家今日來此,這讓東家會怎么看我?一個騙子就蒙騙過了他盧氏貨棧的大掌柜?
盧靖將一切看在眼里,暗暗搖了搖頭,不過沒有怪罪曹佑,自己還不是在聽了那人是個讀書人后都同意了嘛。原本想著即使那個讀書人算不出來,知難而退就好,哪知他會如此下作,行這蒙騙之事。
“將那個騙子趕走。”曹佑冷聲道。
“啊?”伙計愣住了,他還沒明白此中之道,不由吃驚道:“騙子?”
“算啦。”盧靖想了一下,制止了,說道:“告訴李先生,從賬上支十貫錢給他,然后好言將他送走就是了。”
曹佑不解,說道:“東家,那個窮書生明明是來行騙的,完全沒有讀書人的骨氣。這種人不將他打出去就算了,怎么還?”
盧靖搖了搖頭,微微偏了些身子,說道:“小人難纏,如果遇到就打發(fā)了事,沒必要平白生惡。”
曹佑知道東家這是在教誨女兒,便不再說話了,但那種被欺騙的感覺,還有對方如此肆無忌憚的行事,還是讓他氣憤難言。
伙計看東家都發(fā)話了,應了一聲,飛快的看了曹佑一眼,騰騰跑了出去。曹佑眉頭再次皺起,臉上升起怒氣,罵道:“混賬。”
卻看得盧靖哈哈大笑:“幸之啊,你也別太過苛刻了,我看三郎就很好,做事很有活力嘛,說實話,我反而有些羨慕他,如今想跑也跑不動啦。”
曹佑尷尬的一笑,盧小娘子也捂起了嘴。
曹三郎出了廳堂,臉上露出怒氣,跟他父親曹佑一樣的生氣,也覺得受了欺騙。而且怒氣更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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