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處心積慮布迷局(1/2)
葛守謙心中略一思索,已經想明白了。
倭奴也就是鴉天狗,原本生活在東海之外的孤島之中,身材矮小輕盈,彎腰駝背,被覆羽毛,長有寬厚的鳥喙,雙臂和雙足都生著強有力的爪,外形就像鳥一樣。
前朝遠洋的商人發現了他們,看中他們超強的適應力和韌性,便將其帶回中土訓練成奴仆,在礦井底層從事最苦最累的工作。鴉天狗普遍身高不滿五尺,遂被稱為倭奴,也就是身材矮小的奴隸。
自北方五胡亂晉,戰事頻發,多處礦井荒廢,在井下勞役的倭奴們無人看管,便流落荒野,靠狩獵采集過活,漸繁育壯大。
葛守謙隨師父游方時,曾不止一次在山林原野間遇到過鴉天狗們的襲擾。他們身手輕盈敏捷,性情殘忍狡詐,出于被人奴役的怨恨和食物的匱乏,大批鴉天狗組成夜盜團成群出沒侵擾村鎮,成為倭患。
盡管之前并沒有鴉天狗夜襲城池的先例,但是將一切都推給夜盜團倒是不錯的辦法。火油足夠將觀中一切線索化為灰燼,掩蓋所有的蹤跡,讓人以為崇真觀中的每一個人都已經死了,同時布置以倭奴搶掠的假象,任誰也不會深究,也就不會有人費心再去尋找師父了。
葛守謙想通了此節,心中反而稍感寬慰。
那些黑衣人計劃周翔,處心積慮布下迷局,如此大費周章將師父帶走,想必師父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他們并不知道這個計劃出了意外,肯定不會想到有人還能從這場大火中幸存。等自己傷好之后,就可以想辦法追查到師父下落,救他回來,同時為眾人報仇。
想到觀中眾人橫死的慘狀,雖然葛守謙已餓了幾天,但粥米入口,竟是喉嚨哽住,難以下咽。
琴兒見葛守謙神色焦急,以為是牽掛自家小姐,忙讓他不要著急。
那晚杜慧卿受了些風寒,半夜時突然高燒不退,卻一心記掛著和葛守謙的約會,嚷嚷著要出門赴約。琴兒好說歹說,才說動讓自己代她出門送信,這才知道崇真觀遭了大禍。
葛守謙剛被發現的時候,傷勢極重,人人都以為他活不下去了。杜慧卿強拖病體,非到觀里來見了他一面,大哭一場,回去便求她爹四處延請名醫為葛守謙診治。
她連續幾天不吃不喝,只是守在榻前。好不容易等葛守謙穩定下來,但她的病情卻更加嚴重了。
之后太守大人再不許杜慧卿出門,拗不過女兒的哭鬧懇求,還是從府中派了幾名家丁下人,每日白天到觀中幫忙看顧。
杜慧卿雖不放心,但也沒辦法,只能在府中臥榻休養,囑咐身邊萍兒和琴兒兩人每日輪替,到觀中悉心照料葛守謙,日日回稟近況,這才稍微寬心一些。
葛守謙吃了一驚,又是感動又是擔心,恨不得馬上起身去探望杜慧卿病勢。
琴兒知道葛守謙和自家小姐兩情相悅,聽到她生病便焦慮萬分,開口勸道:“公子也不須太過擔心,小姐在府中自然有人好好照料,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傷勢,之后再去看小姐不遲。不然你現在這……這么重的傷,叫小姐見了,怕是不知有多傷心。”
葛守謙敷藥后全身被白帛包扎,整日只能躺臥榻上,且不說行動不便,這個樣子委實是無法見人,只能勉強自己吃下,心中盼望自己快些好起來。
琴兒服侍葛守謙吃過粥后,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小半個時辰,眼見天色將晚,這才收拾碗筷離去。
葛守謙所受燒傷和內傷都頗重,但琴兒和萍兒兩人悉心照料,加上大夫調制藥物外敷內服,換過幾次白帛后,傷口竟已逐漸愈合。
那大夫連連稱奇,覺得簡直不可思議,又不禁自鳴得意,還以為是自己醫術神妙,幾可奪造化。
葛守謙則是心中苦笑。
葛巢甫最擅外丹、符箓、岐黃三術,葛守謙自小隨師父修行學道,可以說是泡在藥缸里長大,服食各種靈丹妙藥就當吃飯一樣,一般的皮肉之傷,經過玄門道法調息吐納自可逐漸恢復。
那大夫的藥膏雖有療效,不過是一些治療燒傷的生肌活血的藥物,聊勝于無。他身上最重的卻是內傷。
黑衣人下手頗重,換了一般人早已經脈寸斷、五臟盡碎而亡,葛守謙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離死不過一步之遙,若無對癥丹藥,想要復元著實不易。但他無法開口,便只能每日強忍疼痛,聽憑那庸醫用藥折騰。
唯一尷尬的是,每次換藥都需在萍兒琴兒前赤身露體。
盡管她們慣于服侍人,畢竟年齡相仿,換藥時兩人總是紅著臉在一邊相互悄悄耳語著什么。她們并不知自己說的什么“好大……”“一定……”的這些調笑的話早已分毫不差的傳入葛守謙耳中,鬧的他面紅耳赤。
但他也毫無辦法,只能裝作什么都沒聽到,暗自盼自己快些恢復,
從她們口中得知杜慧卿復原也快,一天比一天精神好,葛守謙心中這才稍安。
他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在萍兒琴兒幫助下,勉強起床可走得幾步,盡管腳下虛飄飄的沒一點力氣,總算是可以活動了。
這晚,待琴兒和杜府的下人們走后,葛守謙謹慎而緩慢地起身,試著用手支撐住床榻,拖著鞋子站了起來。
他試著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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