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萬物非主(1/2)
世上無必守之城,不管是守城還是守營,道理都是一樣的。一萬四千精銳的安西新軍,自然不可能全部都擺在軍營里面。
眼下留在軍營之中的有五千,另有一千人分成一個個小隊做斥候之用,而另外的八千人則是分成兩部分,分布在軍營的兩側(cè),一同拱衛(wèi)著軍營,以作為策應(yīng)。
突厥雜兵則是位于營地之后十里之外,隱藏在山谷之中。只等大食人有潰敗的跡象,便會沖出來撿拾人頭。他們的戰(zhàn)力其實要比大食人強很多,不過馬璘更愿意使用自己的力量來取得戰(zhàn)斗的勝利。這是怛羅斯之戰(zhàn)得到的教訓(xùn),當(dāng)初若非是葛邏祿人率先逃走,勝敗還未可知,正是因為葛邏祿人先慫了,導(dǎo)致唐軍腹背受敵,才有了安西軍戰(zhàn)史上恥辱性的一次慘敗。
天上的彩虹已然散去,已經(jīng)是到了午后。軍營立在平崗頂上,周圍雖然平緩,這里卻是這一帶的一個制高點。雨后的空氣依然很潮濕,斥候們策馬在前方一馬平川的大地上來回奔馳,不斷地把消息傳遞過來。
三十里的路程,對于步兵而言是一段不短的距離,易卜拉欣心中憤怒,卻還保持著基本的理智,所以他并沒有帶領(lǐng)僅有的少量騎兵先來到戰(zhàn)場,而是以騎兵為先導(dǎo),帶著所有能動用的力量一同過來。
接到米雪最新的情報過后一個多時辰,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一條隱隱的黑線。黑線向著平崗的方向緩緩逼近,站在平崗上很快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
人一上萬看上去就是漫山遍野,何況這次過來的足有二十多萬人。
易卜拉欣的正規(guī)軍在前,中間跟著的是從伊斯法罕來的平民,后面是大量的波斯人。對于賈法爾.薩迪格的被抓,人們都是充滿了憤怒。都恨不得盡快趕到敵人的營地,把偉大的智者給救回來。
因為憤怒,所以士氣顯得極為高漲,然而畢竟是步行,所以起初的時候速度很快,后來就慢慢的慢了下來。
對于易卜拉欣和他手下的士兵們而言。自從失去了唐軍蹤跡之后,一直都處于極為緊張的備戰(zhàn)狀態(tài),如今都是極為疲憊,眼下雖然士氣提升到了頂點,然而身體的疲憊狀態(tài)是無法改變的。全副武裝的行軍極為耗費體力,原本的身體狀態(tài)就不算好,所以自然是越走越慢。
而群情激昂的伊斯法罕市民們雖然人數(shù)眾多,可大部分人的身體素質(zhì)并不能達到士兵的水準。他們就是最普通的市民,慣常在城市之內(nèi)活動?,F(xiàn)在要走三十里路去和敵人作戰(zhàn),開始還好說,后來很多人就是勉力支撐了。
至于那些被驅(qū)趕而來的波斯人,則是處于混亂之中,有人愿意為了救賈法爾.薩迪格一戰(zhàn),不過這種人畢竟是少數(shù),對于大部分人而言,他們是不愿參與這場戰(zhàn)爭的。當(dāng)然了。對于遠道而來的唐人他們自然不會喜歡,不過唐人的統(tǒng)治和阿拉比亞人的統(tǒng)治也沒什么不同。唐人有著兇狠殘暴的名聲,這是讓他們極為畏懼的,所以他們并沒有多少戰(zhàn)意。
不過他們身邊有易卜拉欣的士兵驅(qū)趕,所以也只能跟著上前。
易卜拉欣看著前方,已經(jīng)能看到大量的唐軍斥候,極遠的地方也能看到唐人的營地??瓷先ズ芙?。其實還有一段距離,易卜拉欣回頭看著走得越來越慢的人群,微微皺起了眉頭。
士氣倒沒有如何降低,不過身體上的疲憊是顯而易見的。離開了伊斯法罕城,他所能憑恃的除了士氣之外。便是遠超對面敵軍的人數(shù)。所以這里每一個人都對他極為重要,都要在接下來的大戰(zhàn)中發(fā)揮作用,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丟棄他們不管。
一隊隊唐軍斥候在人流前方來回奔馳,卻沒有使用他們的弩箭,距離敵人的營地只有數(shù)里了,易卜拉欣沉吟了一下,放棄了讓人們就地休息一下的打算,只是讓戰(zhàn)馬行進的速度更慢了一些。
一旦停下來,強行凝聚起來的士氣就會瞬間消減,他的部下自然是沒有問題,可是那些自愿從伊斯法罕城內(nèi)來助戰(zhàn)的平民們,只怕很多人就會失去勇氣。他們愿意走上戰(zhàn)場,靠的是一時的熱情,靠的是對于賈法爾.薩迪格的敬佩,可是畢竟是走上戰(zhàn)場,將要去面對生死,他們只是平民,能夠做到哪一步是沒法保證的。
而這一戰(zhàn)中,這些平民的參與對他亦是極為重要,所以讓他們保持一定的體力同樣是至關(guān)重要的事情。
哈里發(fā)放慢了速度,后面的人們自然就跟著放慢了速度,疲勞的人們得到了喘息的機會,隊伍卻是拉得越來越長。雨后的平川之上,密密麻麻的人影組成了一條長龍,在大地上慢慢地蠕動著,一點一點緩緩向前。
在長龍的前邊,來去如風(fēng)的唐軍斥候們來回奔馳,不斷地向著平崗的方向回縮。
馬璘站在平崗最高處,看著漫山遍野逼過來的敵人。人數(shù)雖多,卻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對于安西健兒們而言,根本不是問題。
他的這一支大軍,可是要橫掃整個大食的,區(qū)區(qū)一個易卜拉欣,怎么可能擋得住他?
易卜拉欣此刻在想什么,做什么,他都不會在乎。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手段都是細枝末節(jié),對于大局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等敵人來到軍營之外,見到了木臺上的賈法爾.薩迪格,開始沖擊刺猬般的營寨,然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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