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段秀實(1/2)
“謝大人!”老者沒有任何遲疑,把大半銅錢放在地上,只拿了十緡錢揣入懷里,絲帛也是大部分留了下來,只拿了五段背在身上。
白孝德這邊,早有親兵過來收取了財富,然后給老者寫了一張收據(jù)。
這一切白孝德都是早有準備,馬璘也沒打算干涉。邊軍士卒財富寄存在府庫之內,乃是安西四鎮(zhèn)各軍府的慣例。相比胡人的那些鋪子,放在這里還是最為放心的。
這些財富白孝德當然不會真的放在府庫之中,而是會拿一大半出來牟利。這便是邊將們發(fā)財?shù)氖侄危诎参髂耸浅R姷氖虑椤?
原本疏勒鎮(zhèn)府庫中財富不多,白孝德能夠賺取的也是有限,不過這一次,顯然也是大大的不同了。這些士卒的撫恤若有一半能寄存入府庫之中,白孝德自然就會大大的賺上一筆。
這就相當于后世的銀行,只是沒有利息罷了。這對于士卒們來說當然是不公平的,此時馬璘還沒能主邊安西,暫時不會理會這種弊病,要革除這種弊病,只有等到真正大權在握的時候。
白孝德拉著老者的手極為熱情,一番問話之后,馬璘得知這位老者竟然是位貨真價實的上柱國,不由得也是肅然起敬。能夠得到這樣的榮譽,老人家當年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場血戰(zhàn)。
這次在怛羅斯川戰(zhàn)死的,乃是老者的獨子。老者家里還有兩個孫子,還沒有成丁。
這種時候,說什么其他的話都是多余的。馬璘從懷里拿了一小袋金幣恭敬地遞給老者,白孝德也湊個趣,慷慨的命令親兵再給老者開了張五十緡錢的收據(jù),說是他個人送給老者的。
上柱國在勛官中乃是最頂級的,這么多年來老者卻也沒有得到什么優(yōu)待,得到了這些額外的賞賜后,老者更加感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向著馬璘和白孝德連連叩首。
堂堂上柱國的大禮誰敢承受?兩人都是連忙避到一側,一起把老者拉了起來,親手把老者攙扶著下了高臺。。
看到這一幕,在場等候領取撫恤的人們更加激動,亂紛紛的議論開來。
“這般體恤我們的將軍,老漢倚老賣老說一句,從開元年到現(xiàn)在還從沒有過!跟著這樣的將軍作戰(zhàn),死了也值了!”
“那是!年年打仗,啥時候聽說戰(zhàn)死者的撫恤能有一百五十緡錢?一百多斤銅錢啊,一個七尺漢子放在那里,也就這般重吧!這樣的將軍在安西,大伙兒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白大人也不錯,以前可沒見他這樣大方過。”
“大伙兒都是窮命一條,在這邊境上捱日子,如今遇到了這樣的將軍,下次出征只要將軍大人一聲令下,誰不舍了命的往前沖?回去后我就叫二小子來補上他哥的缺!”
“……”
議論聲中,一個個被叫到名字的家屬上了高臺,領取到了屬于他們的銅幣和絲帛。
這一次的撫恤和以往明顯不同,不僅數(shù)量十足十的多,銅幣成色也是上好的,絲帛沒有一段是陳舊的。得到了這些財富的人們,對于坐在高臺上的馬璘都是極為感激。
馬璘收獲人心的同時,白孝德也沒有閑著,大部分的家屬都把大部分的財富寄放在了府庫之中,只帶走了少量財富和一張張字據(jù)。對于他們而言,這樣的一筆財富太過龐大,與其放在家里提心吊膽,倒不如放在府庫里穩(wěn)妥些。這樣的一大筆財富進入府庫之內,白孝德轉手放給那些胡商坐而食利,以后便是財源滾滾無窮無盡。
那些跟隨馬璘回到疏勒鎮(zhèn)的安西健兒,三分之一便是疏勒鎮(zhèn)周圍的駐軍,這三天之內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把財富寄放在府庫之中,如今府庫內已經存放了價值幾十萬緡錢的巨額財富。再加上今天這些,再入庫二十萬緡錢沒有什么問題。想到這里,白孝德便極為開心,心里不知道有多快活。
……
“成公,你和馬璘相交多年,以此人為何等人物?”
距離高臺不遠處,一座胡商開的酒館二樓,封常清疲倦的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道。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青年看向高臺的方向,目光落在馬璘的身上,皺起眉頭道:“鷹視狼顧,心機深沉。大夫,眼前的馬仁杰竟然已非我所認識的馬仁杰了!”
“成公何出此言?”封常清微笑道,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
青年道:“我所認識的馬璘馬仁杰,重情重義,卻不過是一介武夫。這次他身陷敵國,若是孤身返回也就罷了,誰想他竟然是在河中大殺四方,生生帶回了數(shù)千我安西漢兒,還擊殺了大食人的將軍和元帥!若是以前的馬仁杰,絕對無法做到這件事情。”
“這次他的功勞可比班超陳湯,封爵拜將是一定的,可以說是光宗耀祖了。原來的馬仁杰對功名并不如何看重,似這般不顧規(guī)矩,隨意發(fā)放撫恤給戰(zhàn)死者的家人,倒是像極了他的個性。”
“可是以他馬仁杰原來的性子,定然不會這般坐在高臺之上,公然的收取人心!他是當過游俠兒的人,向來慷慨豪爽,這樣的小人之舉,以前他是絕對不屑為之的。”
“市恩于下乃是軍中大忌,他若在意自己的前程,便不該這般做,這樣做便是不在意前程。若說他不在意前程,他卻又這般刻意收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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