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哽咽(2/2)
水心堡的那夜,百里濡三次痛哭直至哭昏過去,皆是因為百里流深那一句又一句在百里淵看來無足輕重、但在百里濡看來卻舉足輕重的言語。
“小孩子的想法就是這么簡單,誰順著她,她就以為誰是好人,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人心叵測’,什么叫做‘別有用心’,幼稚得很!”百里淵不屑地評判道。
此時此刻,佇立于一旁的舒雁聞之,難以抑制內心激憤地對百里淵說道:“長兄,難道你真的以為,那只是一個年僅一十三歲的孩子所講的童稚之言嗎?我告訴你,不是!那是一個不被關心、不被理解、但卻能獨當一面的女兒所講的肺腑之言哪!”
對于舒雁,百里淵一向沒詞,以致于此時此刻一如既往詞窮的百里淵,只好改為怒對百里濡道:“我說濡老二啊,你究竟明白不明白,你這并不是在幫流深,你這分明是在害流深,分明是在將流深朝死路上推呀!”
百里濡聞之,不甘示弱地反駁其兄百里淵道:“長兄,你若這么理解,那你就錯了,大錯特錯了!要知道,我才沒有將流深朝死路上推呢!我只是想讓流深順從自己最為真實的心意,從而更好地活著,每一日都能更好地活著;再者說,我怎么可能將流深朝死路上推呢?我怎么舍得將流深朝死路上推呢?與其讓我將流深推向死路,那還不如直接讓我去死了算啦!”
“老二,你口口聲聲說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流深更好地活,你也不怕大風閃了你的舌頭!還大言不慚地同我說什么‘更好地活著’?濡老二,你知道怎樣才算‘更好地活著’嗎?難道縱容一個一十三歲的小姑娘單槍匹馬地趕赴疫區,就算是讓她更好地活著了?依我看,你是打算讓她更快地死吧!濡老二啊濡老二,虧你還是流深的堂房二叔呢!這一脈相承,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哪!你的心怎么可以這么狠哪!”百里淵激動得唾沫星子四濺地斥責百里濡道。
百里濡聞之,同樣激動地反駁其兄百里淵道:“長兄,你休要挑撥離間,蓄意疏遠我和流深的關系;不過,就算放任你大肆挑撥,你也休想離間我和流深。因為流深已經長大了,抑或是說,流深早已長大了;她早已擁有了自己獨立的人格,以及明辨是非的能力與何去何從的主見。而且長兄你也休要再同我提什么一脈相承,也不知怎的,一聽這些,我就莫名地來氣。要知道,我與流深之間的情誼,早已堅定穩固到根本就不需要血緣來維系,來加持;不像兄長你,整日以‘生身父親’的身份在流深面前自居,耀武揚威的卻從未做過分毫身為人父應該做的事情,更沒盡過半點兒作為一個父親應該盡的責任。再則,于流深而言,單槍匹馬只身奔赴疫區,就是為了得以更好地活著。”
“是嗎?我活了小半輩子,這還是頭一回聽說,送死是為了得以更好地活著;而這別出心裁的荒唐言論,不是出自別人之口,竟是出自我這博學多才的堂房二弟之口。”百里淵冷嘲熱諷地刺激百里濡道。
“是的,長兄,我承認,讓一個一十三歲的小姑娘單槍匹馬地奔赴疫區,確實是有送死的可能,但你也要看這欲要前去送死的是誰呀?要知道,流深她可是自幼精通醫藥、含著藥匙長大的百里大夫啊!在爭分奪秒的時疫面前,與其強行將流深她禁錮在家中,讓她于無限悔恨中茍且偷安;倒不如放她出籠,任她翱翔,讓她在拯救別人的同時,也完成對她自己的歷練。”百里濡擲地有聲地對其兄百里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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