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們都是高手，自然也都很快發(fā)現(xiàn)了秦裳身體狀況不太對，抬眼見他面色有些發(fā)白，俊美的臉上見了汗，但秦裳始終穩(wěn)穩(wěn)地站在閣主身側(cè)，看不出多少痛苦難忍之色。
    視線微移，再去看閣主。
    一襲白衣的帝修坐在寬大的椅子里，依然一副清冷平靜的表情，單手翻看著面前書案上的卷宗，面上一派清貴淡漠，似是完全沒有察覺到秦裳的異常。
    當然，就算察覺到了，這點事情也不值得閣主放在心上，眾人心道。
    “主人。”秦裳當然也沒把自己的傷勢放在心上，轉(zhuǎn)頭看見帝修面前茶盞已經(jīng)空了，安靜地給他續(xù)了盞茶，便又恭敬地侍立一旁。
    九位堂主都沒再關(guān)注他，正色地稟報并請示各堂所屬范圍的州城事務(wù)，如此談了又有半個時辰，帝修才開口讓眾人暫停。
    秦裳抬眸看向外面，又落雪了。
    今年這個冬天雪一直下，氣候寒冷，大雪一直覆蓋著山巒……眼下已是正午，到了午飯時間。
    堂主們陸續(xù)轉(zhuǎn)身出去透透氣，雖然外面在落雪，但相對于他們強健的體魄來說，這點雪不算什么，反而是一直待在議事廳里，閣主周身的氣息比這白雪更寒冷。
    轉(zhuǎn)眼廳里只剩下帝修和秦裳兩人，帝修是坐在椅子里喝茶，順便繼續(xù)翻看著另外幾本卷宗和堂主們地上的賬冊。
    “主人看了這么長時間，該歇一下了。”秦裳說著，抬手搭上帝修的鬢角，細致地按了起來，“反正時間還充裕，主人可以慢慢處理。”
    都不是什么十萬火急的大事，沒必要這么勞累。
    不過秦裳心里也清楚，他家主人一年到頭清閑得很，也就是年底的時候忙些，平時各地正堂主副堂主以及下面大小管事把閣務(wù)打理得僅僅有條，大大小小的事情——除非牽扯到叛逆或者巨額銀兩的挪用，尋常都不太需要請示閣主。
    當然，歸根結(jié)底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閣主威儀肅重，魄力十足，天生教人臣服畏懼。九位堂主每直面閣主，也是最敬畏閣主的人。
    因為怕，所以不敢懈怠了自己的職務(wù)，那么必然會管轄好自己所屬之地的屬眾，下面惹是生非亦或是居心叵測的人自然就少。
    大臣們個個都勤勉，帝王要操心的事情自然就少了。
    九閣也是同樣的道理，說到底，還是因為閣主英明，淫威深重，讓人不敢輕易冒犯其權(quán)威，不敢以身犯險。
    “回去寢殿躺著。”帝修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稍后云青衣會過去。”
    秦裳站了這么久，早已經(jīng)出了一聲冷汗，身上的傷又在叫囂著疼痛，但是能留在主人身邊，疼也無所謂。
    不過主人既然發(fā)話，他自然會聽，于是收回手，躬身告退：“那屬下先回去，主人午飯好好吃，別太累著了。”
    帝修沒回應(yīng)，眉眼清貴脫俗，淡漠出塵。
    秦裳剛走到議事廳外，就對上穆堂主隱含關(guān)心的眼神：“秦公子身體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