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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生生的煞神就在眼前。
    而主導(dǎo)今天這一切的皇帝陛下卻不知是受了什么魔怔，痛苦地蜷縮在屏風后面，一下下拿頭去撞屏風。
    只這短短時間之內(nèi)，額頭上冷汗涔涔，青筋暴突，磨牙的聲音都聽得無比清晰。
    讓人毛骨悚然。
    林太師父子，海郡王和其他大臣們看著這一幕，幾乎駭?shù)没觑w魄散，僵硬無法反應(yīng)。
    蘇瑾自榻上起身，腳步沉穩(wěn)地走到楚凝面前，“殿下。”
    楚凝聞聲轉(zhuǎn)頭。
    接連半個月被關(guān)在密室里，使得蘇瑾身形有些消瘦，但精神還算不錯——楚寰是要留著他的命要挾楚凝，自然不會讓他餓死，也沒興趣提前折磨他。
    楚凝沒說話，看到他安然，便沒什么需要說的。
    蘇瑾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頭，看向立于幾個大臣之中的林亭軒，溫潤一笑：“林大公子，還記得本駙馬之前說過什么嗎？”
    林亭軒看著，一股寒氣從毛孔里竄了出來。
    蘇瑾此時的笑容，跟楚凝身上冰冷肅殺的氣息交融，帶給他同樣的膽寒。
    肌骨一陣陣生出恐懼，不安，顫栗。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方才明明是中了毒的模樣，明明……計劃萬無一失，今日楚凝和蘇瑾兩人本該慘死在這里，沒有任何人能救他們。
    楚凝一死，皇上說了，楚凝的兵權(quán)可以先給他一半，讓他成為跟清郡王抗衡的人。
    怎么可能……
    眼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禁衛(wèi)軍們手里的劍還指著楚凝，可眼下劍尖開始顫動，他們開始不安地咽著口水，他們彼此交換著不安的眼神，卻無一人敢上前。
    更沒有人敢在這里時候隨意開口——怕開口就是死，就如同方才的段旗一樣。
    蘇瑾見狀，愉悅地勾唇笑了一下，聲音里明顯帶著輕視，不屑，譏誚。
    林亭軒感到前所未有過的狼狽。
    蘇瑾腳下微轉(zhuǎn)，踏著沉穩(wěn)的步子走到楚寰面前，撩衣蹲了下來，伸手拍了拍楚寰的臉——這個動作不管有多大逆不道，此時也無人敢指責一句。
    染著血腥的煞神就站在他們面前不遠處，誰敢不知死活地開口，誰敢？
    “皇帝陛下。”蘇瑾開口，嗓音溫潤悅耳，如冰擊玉石，“知道今日為什么會失算嗎？知道你為什么會這般痛苦嗎？”
    楚寰低低地嘶吼著，從喉嚨里發(fā)出困獸一般痛苦的哀嚎。
    他此時的癥狀跟蘇瑾之前一樣，臉上冷汗如雨，臉色慘白，額頭青筋一陣陣突突地跳。
    而慘白之后，一會兒又如火灼般燒得通紅。
    他說不出一句話來，死死地咬著牙，不想有辱自己的帝王風度。
    然而太痛苦，太痛苦，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痙攣顫抖，無法阻止五臟六腑內(nèi)被烈火烘烤，以及千萬只蟲蟻撕咬的痛苦。
    “皇上給我下的毒，在我體內(nèi)以精血供養(yǎng)幾個年頭，早已經(jīng)成了一只只會食人的蟲子。”蘇瑾笑了笑，眉眼清貴如畫，“可這些蟲子后來被子大夫取出來，奉還給了皇帝陛下，讓您也有機會嘗嘗這萬千蟲蟻在經(jīng)脈之中撕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