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3)
吃完了才出門,最后還舍不得把光溜溜的木棍扔了,叫李大花罵了幾句,才沒有繼續(xù)偷偷去舔那木棍子。
狗剩去柴房抱了一捆柴,幾只關(guān)在雞縮在籠子里“咕嚕咕?!苯辛似饋怼?
天冷了后,劉打鐵把家里的一個大筐子改成雞籠,墊了些草在里面,把雞關(guān)在柴房里,好歹不必受風吹雨淋。
劉打鐵笑著說了什么,柱頭和大草一起尖聲笑起來。
李大花提著幾個大包進了廚房,把肉切成幾塊掛在靠近門口的房梁下,只要一個晚上,廚房里不升火盆,肉就會被凍得硬邦邦的,放到化凍都沒問題。
狗剩把灶里的火撥旺,探頭看了一下,沒想到劉打鐵還買了一包白面回來,還有一副豬下水、幾根豬大骨和一小包瓜子。
李大花嘀嘀咕咕的把東西都處理好了,幫狗剩把粥、炒白菘和大榮送來的肉餅端到了堂屋。
一家人在炕上支了個小桌子,三兩分鐘就解決了晚餐。
柱頭撅著嘴,滿臉不高興,即使剛吃了大半塊肉餅——因著李大花把劉打鐵帶回來的糖塊收了起來,說是等過年才能吃。
大草也懨懨不樂的,不過不敢像柱頭一樣直接跟李大花擺臭臉。
小孩子情緒從來都是來得快去得快,等洗過臉、腳睡下的時候,柱頭已經(jīng)忘記了方才還氣李大花收了糖,摟著李大花的脖子撒嬌,想在里屋跟爹娘一起睡。
“那你去跟娘睡,小妹妹來跟我們睡,我晚上給她們講故事,你可就聽不到了!”狗剩已經(jīng)鉆進了暖烘烘的被子,伸著頭朝里間故意說道。
大概是這小半年終于開始有了幾頓飽飯吃,腦袋里以前經(jīng)常一閃而過的東西漸漸清晰的浮現(xiàn)出來,講幾個小故事逗逗小娃娃,順便教些淺顯的道理完全是順手拈來。
柱頭果然就猶豫了——倒不是狗剩的故事有多強的吸引力,兩個小家伙經(jīng)常是聽了沒三句就有了小呼嚕聲——主要是別人有而自己會沒有!
李大花用頭抵了抵劉柱頭的腦門,把人抱了出來,放進被子。
柱頭順勢一滾就蓋嚴實了。
“磨人精!”
李大花幫睡在最外面的狗剩掖了掖被子才進了里間,反手掩上了門。
里間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狗剩挑了個“狼來了”的小故事,還沒說到“精髓”部分,柱頭的呼吸就平緩下來。
大草睡在炕頭最暖和的地方,柱頭睡在中間,狗剩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幫柱頭露在外面的肩膀蓋好。
一家人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若不是肚子餓,估計沒人會愿意從溫暖的被子里出來!
……
“去,他不是愿意跟在你后面,你好好哄哄他,一個小孩子……明年冬天,還要靠拉柴去買換點兒吃的……”拾娘面目猙獰的低吼著。
花伢縮在小九旁邊,瑟瑟發(fā)抖。
山官坐在忽明忽暗的火盆旁,任憑拾娘在他身上又打又掐。
“還坐在這兒干什么,去呀!”拾娘用力的抓起山官,朝外推,手背上青筋畢露,手腕上的骨頭高高的凸起,仿佛隨時可能折斷。
山官站在門外縮著身子,好大會兒才回過神來,雙目茫然的看著前方……
劉打鐵起來從院子里舀雪進去化水用的時候才注意到院子外面幾乎凍成冰坨的山官。
屯子里有好幾口公用的大井,不過想也知道到了冬季是無法取水了。
“山官,怎么在外面站著?來了就叫門啊,凍壞了怎么辦?”劉打鐵慌忙把人拉進了屋子。
坐在溫暖的土炕上,好一會兒,山官才開始打顫。
狗剩披了件棉衣坐起來,輕輕拍到山官的面部、頸部,“動一動,慢慢動一下,很快就沒那么難受了……”
等山官緩過氣來,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才能發(fā)出聲音,“狗、狗、狗?!?
“你怎么了?跑出來挨凍!”狗剩掀開被子的一角,示意山官捂進來。
山官用力抿著嘴唇,半天也沒開口。
李大花煮了一鍋粥,貼了幾個面皮在鍋沿上烤的焦黃,散發(fā)出陣陣面香。
山官的肚子響亮的叫了幾聲。
“先早飯吧!”
狗剩搖了搖柱頭和大草,“兩個小懶蟲,快起來吃飯,等一下哥哥把全部的餅子都吃光嘍!”
柱頭一骨碌坐了起來,自己拿過搭在被子上的舊棉衣穿上,“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狗剩把鋪蓋卷到炕尾,“快點兒去洗臉漱口?!?
柱頭和大草爭先恐后的從炕上溜了下去,自己拿了木盆從火盆上面的鐵壺里倒了點兒熱水洗臉漱口。
“上來坐會兒,我去幫我娘把早飯端過來。”狗剩把小木桌支起來,推了推還坐在炕沿的山官,快步?jīng)_到廚房。
“來來,坐坐,別客氣啊,隨便吃點兒!”李大花笑著招呼道,“以前狗剩他們爺倆兒麻煩你們了吧!”
山官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孩子,跟我們雞蛋一樣,好斯文。”李大花伸手摸了摸山官的頭,特意給他盛了一碗稠些的粥。
今天有山官在,除了幾乎每餐都有的白菘,李大花特意還抓了點兒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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