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簡川很客觀的評價，表情對了，現在才覺得步凡像那么回事。
    至少現在看來，他這番演技配的上《士兵突擊》里面的表現，不是現在常用的摳圖一說。
    難怪不得能拿到柏林國際電影節新人才獎，有點東西。
    簡川就怕遇到現在鮮肉主流的表演，自以為聲嘶力竭的偶像劇表演方式演員，以為咆哮就是憤怒、以為表情失控就是情緒失控。
    現在步凡的表現在簡川看來，才有點和全莉姿飾演的朱麗一角并駕齊驅的味道。
    全莉姿表現出較高的水準，說教之中帶著疼愛關心的責怨，這個時候兩個人心是在一起的，遇到問題我們一致對外去考慮問題，我們的立場是完全一致的，除我二人之外皆是外人。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的，你現在還沒看明白嗎？那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爸媽最省的一個月才花了六百塊，而你那個月拿了六七千在家里....”
    不止是簡川，不止是步凡，現在就連拿著劇本的藍心凌，看著上面的臺詞，搖頭笑著感嘆這個女孩強大的臺詞功底，一字不差，并且不是那種背下來的感覺，每句話里面該哪里語氣重，哪個字是重點，完全是融入到了自己情緒之中。
    沒有人普通聊天的時候會去一個字一個字想自己說什么，全莉姿以一字不差的臺詞狀態，將這些臺詞變成了她此時此刻就要說出來的話語。
    兩人足足演了十分鐘，簡川一直沒有喊卡，后面步凡已經記不住臺詞，他只是順著當下的情緒去演，而全莉姿則是幾乎臺詞就沒錯，加入的一些話語還是順應著步凡說的話，去配合他。
    不可否認，步凡今天被壓戲了，在全莉姿的面前他失去了在《士兵突擊》中成才、《十七歲的單車》中阿貴、《仙劍奇俠傳》中酒劍仙的光芒。
    九成九的男人，不會有別的想法，美女嘛，總歸是讓人心曠神怡，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跟美女合作上面。
    步凡不一樣，至少全莉姿在他面前不一樣。
    當簡川終于喊卡了之后，他表情有些嚴肅，此刻在他的面前，不是美女，而是紅粉骷髏，竟然在試戲的時候被全莉姿壓了一頭，把系統情緒、表情等已經運用極致的步凡想不通，為什么他一個掛逼會輸給凡人。
    劇本完全就不是這個打開方式，不是都是懟天懟地懟空氣，所有人都是戰五渣，天地玄黃，自己隨隨便便就能縱橫八方嗎？
    這個時候步凡才知道原來自己真是小瞧了天下人。
    試完鏡后的步凡，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睛發著光芒，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他想贏，他不能容忍這樣的失敗。
    戰斗的意志，讓他眼神之中充斥著熊熊火焰，滿滿都是斗志，簡川看到嚇了一跳，他相信如果自己此刻跟這個叫做步凡的年輕人說你不合適，對方會不會直接整個人燃燒起來。
    很多年以后，簡川接受采訪的時候被問到此事，他坦言，自己當時選擇步凡的原因很簡單，最打動他的不是步凡的表現，而是最后那個眼神，那個已經完全將演戲之外因素都忘記的眼神，沒有美女，沒有導演，沒有成功失敗。
    有的只有戰....
    全莉姿從戲中出來，看見步凡這樣的樣子，一樣嚇了一跳，下一秒嘴角掛起淡淡的笑容，挑釁的看了一眼步凡，交換回去的是一種迎戰的氣勢。
    “小樣，現在知道姐姐的厲害了吧，我等你來挑戰我。”
    這一刻，全莉姿感覺多年的怨氣消散不少，微微揚起頭，憑本事是說話，她今天硬壓步凡一手，反正就是很爽，再看見步凡那不服輸的眼神，她更爽。
    有了第一次壓制，全莉姿便有信心壓制他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N次，直到壓的他抬不起頭，壓的他習慣女上男下的姿勢。
    ......
    步凡看向藍心凌，眼神中沒別的，就一個意思：“我要這個角色，我只要這個角色。”
    現在不行，明天我會行，后天我會更好，幾天后我就是蘇明成，我要讓所有人對我的表演點頭。
    正所謂不瘋魔不成活，步凡前二十多年沒有一刻感覺像這樣渴望。
    藍心凌見步凡這樣，沉了一下眼皮，隨后正視步凡，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這一刻，她也任性了，雖然不看好這部電視劇，但是看見步凡現在這樣，她思緒仿佛飄到了以前帶一人的時光，這種包涵赤子之心的眼神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過。
    這樣雖然有點自己拆自己臺的意思，但是藍心凌實在無法拒絕剛才步凡那個眼神，那是一個她只在零星幾個圈內人身上看到的堅決。
    她不知道步凡是否看到了自己的反應，她只知道，在那一個眼神之后，步凡就將視線鎖定在導演簡川的身上，然后其他一同參與面試的考官。
    目光炯炯，有些態度不需要任何的言語，他已經用眼神說明了一切，不管是爭強好勝也好，還是不服輸也罷。
    年輕演員能表現出來這樣的斗志，簡川發自內心的欣賞。
    現在擺在簡川面前的問題只有一個——啟用兩個如此年輕的演員，能行嗎？能讓觀眾信服這是兩個步入工作崗位幾年的成年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