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死了?還是活著?(1/2)
我不明白,我是她的哥哥?
這個問題不是早已經得到答案了么,這是一場誤會,我絕不可能是她的哥哥,至少我原來既不會彈吉他,也不會彈鍵盤,在音樂方面屬于一個門外漢,我僅有的那點吉他功夫都是最近才由另一個神一般存在的周序教的。我更是難以想象還會象她哥那樣在街頭打架,去街心公園組個樂隊自娛自樂,我既無那個本事也無那個膽量,更沒有那份灑脫——一切皆無所謂的境界。
我瞠目結舌地望著在我懷中眼睛紅腫,顯得楚楚可憐的陳紅,倘若被包子看到我們現在這個樣子,絕不會輕饒我的。
然而陳紅象是中了魔障一般,又重復了一遍:“你真是我哥哥呀,天下不會有第二個我的哥哥。”
我輕輕地說:“陳紅,你累了。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呀。”
陳紅苦笑著說:“好吧,你不明白我在說什么,我自己也不明白。可是你能解釋你后腰上的這個傷疤是怎么來的嗎?”
我沉吟著說:“我完全不記得是怎么來的了,你說的是,我后腰上那個象月牙似的疤痕?”
“對。”陳紅堅決地點點頭。
“我不記得了,也許,是小時候留下的吧。”
我一邊硬撐著這么說,一邊卻沒來由地心里一陣緊縮。
“是的,小時候留下的,可是你看到過嗎?你看不出來嗎?那個疤,是牙齒咬的!”
陳紅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那一瞬間我無法形容我心里的震動,就象被電擊過心臟那樣,整個心都在猛烈地跳動著緊縮著,象是在躲避某種可怕的劇烈打擊。
“牙齒咬的?”
“是的。”陳紅攏了攏頭發,離開我的懷抱,靜靜地坐在那兒,拼命抑制著自己的呼吸,低聲問道:“你有面巾紙嗎?”
我連忙說有的有的,就從辦公桌上拿了一盒面紙給陳紅。
陳紅鎮定地或者說偽裝鎮定地用面紙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大口呼吸著,然后正襟危坐,對我說:“要不要聽一個故事?”
“什么故事?”
陳紅想了想說:“其實也不是什么故事,一點也不好玩,還挺傻的。不過,我還是很想說。”
“你說吧。”
“從哪兒開頭呢?嗯,是這樣的,以前,有一對兄妹,同父異母的兄妹,但是從小感情卻很好。小時候妹妹很調皮,不但不怕哥哥,甚至可以欺負哥哥,而她的哥哥總是在讓著她。”
“有一天,哥哥倒水時不小心把妹妹的作文本弄濕了,妹妹就發火了,因為寫了一天的作文又要重寫。偏巧那天哥哥也忍不住生氣了,覺得妹妹小題大做,就罵了妹妹。兩兄妹吵著罵著,到最后居然就打起架來了,這可是他們第一次打架呢。哥哥雖然力氣很大,卻不敢真用勁打妹妹,只是把妹妹按在身子底下。妹妹急了,拼命地亂抓亂咬,在哥哥想要翻身起來時,竟然在他的后腰那兒,咬了一口,咬得血都出來了,哥哥疼得叫了起來,他真的生氣了,使勁地打了妹妹一記耳光。”
“那個時候,這兩個小孩子呀,真的是不懂事的。那個耳光打過后,兩個人都傻了,過了會兒妹妹哇哇大哭起來,她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看到了哥哥背后流血的傷口。她感到委屈,又感到內疚和害怕。”
“哥哥也后悔了吧,他說了句對不起,就默默地走了出去。那是個炎熱的夏天,外面陽光毒辣,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哥哥就這樣走了,一個人傻傻地走到街上,后來到了晚上,父母才在公園里的一個角落的椅子上找到他,他就坐在那兒發呆發傻,也不知道已經坐了多長的時間。”
“那是這對兄妹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打架,想想真好笑,哥哥說他那時候突然離開家,是因為打了妹妹,感到很對不起妹妹,所以不敢再見妹妹了。”
“后來,妹妹就抱著哥哥大哭,心里說,今生今世,我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哥哥了,他在我心里,比什么人都要親。”
講到這兒,陳紅停了下來,看著我,眼睛里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流下熱淚。
“對不起,哥哥,我跟以前一樣,不講理,又只會哭。”
她流著淚對我說。
我的頭腦中感到一片空白。
“你現在明白了嗎?世上沒有那么巧的事,你身上的那個傷痕不可能是另外一個女孩子咬的,那是屬于我哥哥的傷痕,是我留下的,你明白嗎?”
陳紅哽咽著說。
“開玩笑,這太荒謬了,這件事,實在是荒唐透頂!”
我喃喃地說著,拼命地搖著頭。
“是很荒唐,可是卻是真的。我還可以告訴你,你肩膀上還有一處傷痕,是以前跟街上的小流氓打架時留下的,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看。”陳紅又說。
不用現在看我也知道,她猜得很對,因為很久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但是——
“行了,這太滑稽了,你哥哥,他到底在哪兒?”
我大聲打斷了陳紅的述說,只覺得世上的一切在這一刻都變得荒謬絕倫。
“你上次說過,你哥哥去了很遠的地方,是什么意思?”我又追問道。
陳紅嘆息著說:“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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