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暗夜纏綿(1/2)
宣墨隨即跟上冉竹離開,唯留邱靈兒與素錦望著飛揚的畫卷癡癡發(fā)呆,因為畫中女子的純凈笑容,她們幾乎很少見到過。
她不語,他沉默,及至宣墨開口告訴了她關(guān)于宮里的一些情況,這些自然都是云霆飛帶來的消息。
木河被蕭離囚禁隨大軍隊伍而來,宮里一切安然無恙,看來蕭離或許是知曉自己的皇位并不是很穩(wěn),所以對皇宮也并未多做動作。
其實也沒什么好做的,皇宮里除了太后外也無其他重要的人了。
然而宣墨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并不輕松,時不時的低頭看下冉竹,見她并未有什么反應(yīng),目露一絲猶豫隨后便停了話。
二人如此便來到了密集的帳篷軍營中,遠遠的就看到一群身著官服的大臣站在主帳外,站在莫尊景旁邊身著暗色官服的男子精神炯炯,正然浩氣油然散發(fā)。冉竹只是看了眼便知道那人是云霆飛。
二人還未走近,官員就齊齊跪拜下來,高呼萬歲。
冉竹忽的走快了幾步,在宣墨喊平身前望著云霆飛先開了口:“宮里都好?”
“回圣女,一切安好。”云霆飛正色答道,眼睛望著地面上蔥綠的草。
“我是問你,宮里的人可都好?”冉竹在都字上加重了音。她記得木河送來一封也是唯一一封密信,寫著海生中了瓊?cè)A毒,開始她并不清楚這是什么毒,可后來知道莫尊景中的也是此毒后,她曾深切擔憂過海生的病情,只是后來事情發(fā)生太多她無暇顧及。
海生或許于宣墨而言只是個太監(jiān)總管,生死并不重要。可對她來說在初入宮時的困窘中是海生一直在幫她,給予她從未變寒的溫暖,更甚者他還救了娘親,對冉竹來說是朋友更是恩人。
只是她將龍血草給松淵他們帶走時,卻忘記了多囑咐一句請疏影多配一顆藥丸給海生……
“大總管不堪重病困擾,在蕭離破城之日……自盡。”云霆飛正色回答。
頭頂是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隨后只聽草地上響起微弱的沙沙聲,眼前晦暗的光線頓時變得明亮,只聽皇上急促的擔憂響起:
“冉竹……冉竹……來人,快請邱太醫(yī)過來。”
云霆飛訝然抬頭,只見皇上的臂彎中已經(jīng)多了一位女子,長裙空蕩翻飛,烏發(fā)寂寥飄揚,露出她慘白無血的側(cè)臉。
只是死了個太監(jiān),這圣女未免太不禁嚇了吧。云霆飛心中頗為不解道。
莫尊景面色黯然,鼻腔里輕微發(fā)出一絲嘆息,壓抑而沉重。
冉竹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一會像踩在云端里,一會又如陷在泥潭里,可是她看著前方的兩處身影,卻拼命往前跑著。口中叫著娘親,叫著海生,卻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望著前方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她只覺心口絞痛的厲害,淚水大滴大滴的滑落,十指握緊深深嵌進肉里,疼痛,許久未曾感覺到的疼痛立刻蔓延全身同時也給了她力氣,口中的名字終于沖破喉嚨喊了出來:
“娘,海生,你們別走……”
“小竹,你醒了。”耳邊響起男子低沉的嗓音,帶著擔憂與驚喜,彼時只覺身子落入寬敞的懷抱,伴隨著他心口劇烈起伏,冉竹亦能感覺到自己清醒了過來。
原來,那是夢。
是啊,是夢……
冉竹眼睛干干的,通紅通紅,她不想說話,也不知該說什么。
暗夜的雨夾雜著風透過微微卷起的門簾偷跑進來,未觸及到床上人兒的衣角就被屋中更冷的氣息湮滅無心。
“你很早就知道了吧。”冉竹說道,干啞的聲音在帳篷內(nèi)低低響起,明明沒有什么情緒卻聽的人心頭發(fā)緊。
“上午剛知道的,畢竟太監(jiān)死亡不是大事。”宣墨點頭道,臉上卻浮現(xiàn)幾分愧色。
當時知道海生去世的消息,他同樣很悲痛,只是他又能怎么辦?雖然遠在千里之外,可海生中毒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好歹是貼身伺候他這么多年的人,就這樣淪為了太后與宰相權(quán)詐之爭的犧牲品,他又如何開口和冉竹說這些?
“是嗎?對啊他只是個太監(jiān),所以死了也無關(guān)緊要,是嗎?”冉竹自嘲笑道,身子挪了挪想從令她心冷的胸膛里離開,卻被一雙大手緊緊抱住。
“你不要這樣,每個人都有他的使命,海生他……死得其所。”宣墨猶豫了下,小心的措辭。
然而還是激怒了昏倒了幾個時辰身子虛弱的冉竹。
“什么叫死得其所?她是被太后和莫求雙害死的,太監(jiān)怎么了?太監(jiān)就不是人嗎?他的命就不是命嗎?”冉竹陡然轉(zhuǎn)過身,怒道,望著宣墨黯然沉默的面孔,身子忽的委頓:
“是我害死了他,如果當初我沒讓他留在長安,跟我們一起過來,多好。”
冉竹俯下身,雙手顫顫的捂住臉龐,積聚了大半天的淚水從指縫間無力流出,有些滴在了宣墨的手上。
她不能怪別人,就算怪別人也無濟于事,因為總是刀子嘴豆腐心總喜歡冷嘲熱諷她轉(zhuǎn)身卻給予她最大支持的海生已經(jīng)死了,死了……
宣墨聽她口中喃喃的自責話語,心疼萬分,他將冉竹輕擁入懷,大手輕輕安撫著冉竹的后背,低沉的磁音帶著輕柔:
“小竹,就讓離去的人安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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