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終究有時(1/2)
秦彪帶著疏影來時,場地里看到只有冉竹一人站在那時,委實驚愕不已。
皓月長空,盈輝薄光籠罩在那紅裙上反射出別樣的暈紅,青絲散開隨意披散在肩膀四周,臉隱于碎發間只露出光潔的下顎。
欲要飛離去,奈何俗塵戀。
她站在花麥飯的左側,正對著靠躺在樹干上的男子,男子的雙目和嘴唇還呈現著張開的狀態。
她不動,男子亦一點聲音都沒有。
“冉竹?”疏影輕聲叫道,極輕極輕卻又帶著刻意的叫。
恍若石子投入湖水里的悶哼,又如篝火里霹靂炸開的聲響,終于令冉竹有了輕微意識,慢慢扭過她白皙的臉望著疏影。
疏影心頭咯噔了下,那雙眼此刻是什么樣的神色啊,厭惡,痛恨,迷茫,同情還有很多他難以言喻的情緒夾在里面,令他忍不住想上前擁住瘦削單薄的冉竹,給予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安慰。
他一向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在秦彪又一輪的驚愕下,他雙手輕搭在冉竹的肩膀上,輕輕攏入懷里。
別怕。
冉竹渾身顫抖了下,雙眼因為長時間張著而顯得干涸難受,輕眨了兩下,就感覺液體自眼角流下。
可她,也不知道是為誰哭,或許只是單純難受吧……
疏影眼角不自覺的瞥了眼靠在樹干上的人,這一看先是覺得作嘔,但看清是誰時,臉色扭曲般的難看,但很快恢復如常。
那邊感覺到動靜的蕭風幾人也走了過來,這個時候冉竹已經推離了疏影的懷抱,轉身坐在了一處相對較遠的空地上,遙看著對面忙碌的場景。
其實忙碌的只有疏影一人,還有打下手的柳木南。
似乎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個瞌睡間,很吵卻又很安靜。
冉竹以為自己真的睡著了,至少頭無力的垂在膝蓋上交疊的雙臂上,雙眸緊緊閉合,可耳邊響起的輕微響動令她立即抬起了頭。
“我以為你睡著了。”疏影站在她面前,說道,他正拿著一塊污血布擦著他同樣滿布鮮血的手,只是這血都是花麥飯的。
冉竹搖搖頭,張開的雙眸清澈空靈,想來這短暫的休息功夫已經令她調整了心神。
她略偏首,借著重新被蕭風燃起的篝火亮光看到被包裹成粽子般的花麥飯躺在秦彪懷里,甚至連臉都看不到,只露出用以呼吸的鼻孔。
搭在膝蓋上的左手不自然的摸了下右手大拇指上的古戒。
在剛才張從喜說話的時候她在花麥飯懷里找出了真的古戒,那裝著古戒黑色布袋連個口都沒有,她還是拿起地上的劍割開了才拿出了古戒戴回大拇指上。
她的目光從花麥飯身上挪開又移到了張從喜上,任誰都看得出除了那張完好的臉外,那迅速消下去的身體里已然只剩下一副森森骨架。
“那人沒有性命危險,只不過手筋被挑斷了,以后拿重物是不可能了。”疏影坐到冉竹身旁,說話的時候在望著天。
心想要是能回去就好了,別說這小小的斷手筋就是尊景的病他也能有辦法解決。
冉竹點點頭,沉默了會道:“謝謝你”
不知為何在見到張從喜時,她就知道花麥飯死不了,真是奇怪的感覺。
可能她從張從喜不愿提及與白靜相戰的只言片語里聽出了對花麥飯的欣賞和惺惺相惜吧。
“怎么你說謝謝,我感覺你會對我有別的目的呢?”疏影古怪說道,雙手還摩挲了兩邊肩膀,做不寒而栗狀。
冉竹咧咧嘴,算是謝了疏影此舉想舒緩她心情的好意。
“圣女,天快亮了,您早上還有祭祀要參加就早些回去吧。”蕭風走過來說道,想了想又道:
“屬下幾人不在皇上身邊,還請圣女費心了。”
冉竹機械的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就站起了身。
費心,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怎么保護宣墨,累贅還差不多。借著圣女一名卻什么事情都沒為他做過,還受著萬民敬仰祈拜,說穿了就一神棍罷了。
想到張從喜那未來得及說完的話,心口就緊緊的,有些喘不氣過來。
路過張從喜身邊,她的腳步微停,目光駐足了會,便抬眸望向遠方,一襲飛揚紅裙直直的走了出去。
蕭風幾人走后,他一開口就將娘親的死全部攬在了身上,她也就沒必要再說些讓人給他好好安葬一類云云的話。
她已經做出了讓步,便再也不愿意再多為難自己一分。
疏影對于張從喜竟是連看都未看就大步跟了上去,與他而言除了莫尊景再無旁人讓他上心,而卻不知自己早已將冉竹同樣視為了很重要的朋友,否則不會秦彪亮出了冉竹的名字,他就連臉都沒洗就跟了過來。
這其中,自然是瞞過了還守在兵器庫的莫尊景。
二人走出林子,軍營已經清晰的出現在眼前,甚而能聞到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香味。
疏影正欲說話就覺一個東西丟了過來,他慣性接住,低頭一看是一個黑布袋子,正疑惑間忽然目光一沉,拿起細細看了起來。
冉竹看了眼疏影神色,只是自顧往前走著,并未說話。她心知這布袋古怪,她并沒有馬上丟棄而是貼身收好,一出了林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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