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明白已晚(1/2)
這一趟邊塞出征,大軍還未開拔已是暗里硝煙彌漫,陽光下士兵的長矛箭頭反射出沒有溫度的光芒,每個人的臉上閃耀著對立功的渴望。
只可惜,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知班師回朝后又有幾人能夠安然生還?
冉竹站在軟紅綢布置的八匹馬車旁抬頭俯視著整齊劃一的御林軍,心中無端生出了幾分感慨,瞥了眼在宮門口的那一抹的金黃身影,心中一凜沉穩(wěn)的上了馬車。
在百姓和大臣們的恭迎中,汗血寶馬輕揚馬蹄略卷微塵,跨馬的主人一頭墨玉般的烏發(fā)由金鑲冷玉冠盡數(shù)束起,四周閃著層層光暈,流暢的黃金軟甲極其合身,從遠處看去那背后的飛龍在天金縷貼片灼燒了所有人的眼。
剛毅不凡的臉上,一雙深邃似淵的星目,不經(jīng)意的往四周一瞥。仿佛什么都看在了眼里卻又恍若未見,正偷偷仰頭看到那一瞥的百姓渾身不由打了個激靈。
神武不凡,天子至尊,這才是我大宣朝的王者,一統(tǒng)江山不是他還能是誰?
紅車從宮門口咕嚕嚕的趕了過來,一側(cè)的車窗簾里伸出一只凝脂般的玉手來,她對一旁的侍從悄語了會,話畢看著那侍衛(wèi)領(lǐng)命走向前方正接受著萬名膜拜的宣墨,慢慢放下了窗簾。
隊伍一路往前行駛,在一波高過一波的高呼萬歲的人聲lang潮里緩慢的走出了長安。
出了長安,宣墨就下了馬,路過他的專屬馬車前看了眼正為他撩車簾的小夏子,直直掠過坐進了隊伍中最為明顯的紅車?yán)铩?
小夏子拉著車簾的手傻傻的停在了半空,臉上浮起一絲惴惴不安。
宣墨一個輕躍跳上了紅車,掀簾而進,抬眼看著閉目休息遮著面紗的冉竹,他坐在一旁的軟凳上,沉聲問道:
“找我何事?”
“皇上,此去一趟少則數(shù)月多則一年半載,皇城兵力薄弱,我愿意出五萬兵馬入木河將軍麾下,維持穩(wěn)定。如何?”
冉竹也不廢話,睜開眼說道。
“哦?圣女為助朕力抗判敵,不惜以身犯險隨軍出征,現(xiàn)在又拿出五萬兵馬護國。這么忠心,倒教朕欣慰的很啊。只是剛才在皇宮內(nèi)為何不說?”
宣墨回道,話語里皆是贊揚,可卻毫無一絲溫度,連著車內(nèi)都冷了幾分。
此前他花費了幾天時間遍尋不著二十萬大軍下落,這五萬兵馬在此時說出來算什么?將功補罪?討好他?
不,這絕不是如今的冷冉竹會做的事。
一字之變,更是徹底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冉竹聞言,嘴角扯了扯,心頭不知如何感想,語氣一如以往的平靜:“皇上此前走得急了,微臣未能來得及說。如今說也不遲,前面不遠就是多福客棧。”
話說了一半就停了,冉竹知道不用她說透宣墨也會知道怎么做。
車內(nèi)一時沉默,二人身前金絲楠木做成的方桌上的香鼎散發(fā)著裊裊禪煙。凝神靜心。
“你什么也用萬佛寺的禪香了。”宣墨突兀開口,口氣少了幾分逼迫,生出了些落寞。
“當(dāng)日和娘回宮時,住持說這香可助人靜心,送了我些。前幾天想起來就點了下覺得不錯就帶過來了。”
冉竹淡淡道。
這香自有名字,也自有住持的深意,可她自主的選擇遺忘。
一聲娘,觸動了宣墨的心。
“你將她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揭露真實身份出來,置她于何地?還嫌現(xiàn)在的情況不夠亂嗎?”
宣墨口氣冷了下來,望著冉竹半垂的雙眸,胸口激動起伏。
如今的暗衛(wèi)府早已不受他控制,他從不擔(dān)心,只因著心底有一種信念在。
可如今,他開始產(chǎn)生了動搖。
他無法想象剛和他相認的娘在如狼似虎的前朝后宮會遭遇什么樣的危機,真正的榮太妃之死定是和她脫不了干系,莫求雙肯定會就著此事大做文章。
他遠在邊塞又如何能保護她,想到此,宣墨心頭就跟針扎一般。
而這一切,全都因為眼前的冉竹所為。
“一個屢次想置圣女于死地的太后,微臣也不知道該如何辦的好。皇上,您可是有好的意見?”
冉竹略抬下顎冷聲回問,抬眸直視著雙眸泛著怒意的宣墨。
“她只是護子心切,縱有罪責(zé)自當(dāng)承擔(dān),如今將她一個人落在宮里,萬一……”
宣墨臉色暗淡了下來,可話語依然不悅,還未等說完就被冉竹淡漠打斷:
“大宣朝律例,凡意欲對圣使一族不軌者,上至皇家下至平民,一律殺無赦。皇上,你覺得我只是揭穿她而已,是不是做的太輕了?”
護子心切?那她就該死嗎?
宣墨殺了她圣女的娘親,那他,是不是也該死!
“你……“宣墨驀地住了嘴,漆黑的瞳仁里泛起復(fù)雜目光。
冉竹幽幽閉上眼,趕客之意無疑。
車內(nèi)地上鋪著錦繡繁復(fù)的美麗鉤紋,從用品到裝飾無一不精致到了極點,可一身火紅長裙的冷冉竹只是坐在那里便讓它們盡皆黯然失色,薄軟紅紗上長長睫毛微微閃動,上下貼合不愿意分開。
宣墨怔怔的看過去,腦海里卻在極力搜索著那素衣長裙笑顏巧兮的可愛女子,自己的不經(jīng)意一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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