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暖春難敵冷冬殤(二)(1/2)
好事多磨。
正當冉竹將那裝有宣墨親筆書信的盒子拿出來時,門外一陣異響,隨后海生激動慌亂的聲音急急響起:
“皇上,皇上,皇后回來了。”
冉竹心陡的一沉,只覺眼前人影一閃,坐在椅子上的人早已沒了身影。
只見他霍的一聲拉開門,沉聲問道:
“人在哪?”
他低低的口氣帶著焦慮歡喜,冉竹的心里不期然的染上了一層失落。
宣墨說話間人已經大步邁了出去,冉竹見狀心知今日他是不會看書信了,于是將盒子放進抽屜里急忙跟了出去。
“在,在抬往鳳儀殿的路上。”海生極快的瞟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宣墨,忐忑說道。
宣墨快急的腳步忽的停了下來,深邃的眸光明滅不定,他轉過身望著海生,口氣里有一絲狠厲:
“你說她受傷了?”
“老奴也是聽來通傳的門將所說,皇后吉人自有天相……”海生話還未說完,宣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玉蘭軒內。
“門將可還有說別的?”冉竹與海生二人急步追趕宣墨,路上她低聲問道。
“老奴并未詳問,只是知道受傷了。你想想皇后失蹤這么久,忽然得到消息,這不趕緊來告訴皇上了。”海生氣喘吁吁道,看著遠處的宣墨,第一次發現自己服侍的天驕之子,竟然這么雷霆神速。
在冉竹看來,這無非就是白靜的苦肉計,定是尋不到破解寶玉寶藏的辦法又回宮了。
回宮,自然有個理由,苦肉計是最好的捷徑。
“是哪個守門門將?”冉竹不動聲色的問道。
“就是被貶的秋冬侍衛二人,如今在正德門。”
“……”
鳳儀殿早已忙成一鍋粥,一盆盆的血水從忙碌的奴婢們手中被端了出去,當冉竹和海生趕到時,被嚇了一跳。
太醫館所有的太醫都跪在了龍榻前,龍塌上金絲軟床里,白靜瘦弱慘白的臉半掩在凌亂的烏發中,身上的白衣被褐色鮮血浸透,仿佛血色才是衣服的原色,白才是點綴。褐色鮮血令人不由想到白衣上血干了又流出新的鮮血染透。
露在空氣里的雙臂赤足,一路青紫紅腫延伸到血衣里,道道血色鞭痕將她的肉都抽翻了出來,露出森森白骨。
冉竹不自覺的握緊拳頭,眸眶紅了起來,她不是個暖情的人,對奪自己愛人殺好友的仇人更不會憐憫。
可當她第一眼看到白靜受這么重的傷,腦海里閃過的卻是這六年來她對自己關懷照顧的點點滴滴……
白靜的左手中緊緊抓著一個黑色的濕漉漉袋子。宣墨眸光緊了緊,費了點力氣將袋子從她手中拿開,待打開看清里面東西時,望向白靜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憐惜寵溺。
宣墨一臉鐵青的半跪在床上,雙手緊緊握住白靜被一只柔若無骨的血手,一字一句幾乎從牙縫里蹦出:“王太醫,皇后如何了?”
那裝著寶玉的黑色袋子被他扔在膝蓋邊,如若棄物。
“皇后這些日子想必受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折磨,失血很多,極其虛弱性命攸關啊皇上。”
“朕的皇宮有的是千年奇藥,需要什么盡管說,只要能救活皇后。”
“謝皇上,臣需要施針,只是這有些有危險……”王太醫躬身答道,面上有一絲疑慮。
話還未完,自床上一股駭人戾氣壓迫而來,修羅地獄般的話冷冷響起:
“朕不要聽這些廢話,救活皇后,朕重重有賞。救不活,太醫館所有人全部給朕陪葬!”
“是,是……”王太醫臉色早已發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連回是。
冉竹認命的閉了下眼,如宣墨那般心疼憂急的心情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她不言一語走出了這亂糟糟的寢殿。
宣墨抬眸瞥見一抹瘦削聲影靜靜離開,眸光里的復雜神色一閃即逝,隨后緊緊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白靜。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與自己性命相連的皇后,誰也未曾注意到這里少了一個人。
冉竹走出鳳儀殿外,望了眼從身邊匆匆走過的奴婢手中的血盆,心煩意亂的走到殿外一角落里,靠著散發著余溫的墻壁呆呆的望著這四四方方的天空。
碧藍的天空一絲白云也無,看著久了竟有無數幻象漸漸在眼前放大,玄鎮白靜手把手教自己種花的溫馨場景,白靜與宣墨成婚的場景,露蟬焦尸的模樣,這些日子宣墨總是靜默相陪的靜謐時光,剛才龍塌上宣墨一副要心碎的疼惜憤怒神色……
眼睛再次紅了起來。
半晌,她低低說了一句:
“白靜,這次你贏了。”
“敢直言皇后名諱,也就是你了。”身旁忽然響起一低低戲虐嗓音,嚇了冉竹一跳。
冉竹急忙偏頭,眼前一張完美無瑕的臉異常清晰的展現在自己面前,與自己的鼻子僅有一寸之隔。
“你怎么來了。”冉竹縮了縮脖子,心下忐忑不知剛才那句話被莫尊景聽去了沒有。
“皇后突然失蹤,又突然回宮,這么大的事情住在長安城但凡有點官品的都該來了。怎么,哭了?”
莫尊景淡淡道,忽然話鋒一轉,眸光一緊手不自覺的撫上冉竹通紅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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