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剪不斷,理還亂(八)(1/2)
夜靜闌珊,有風從門外輕拍打高大窗欞而后不舍離去,徒留嗚咽低鳴,離人青盲只聞音。
宣墨的話語在偌大的御書房內早已消弭無蹤,可在冉竹腦海里卻一遍遍的回響激蕩,一如她渾身瞬間沸騰起來的激動血液。
“朕不知,你們三人誰說的才是真話。”
“朕不知,你們三人誰說的才是真話。”
“朕不知,你們三人誰說的才是真話。”
……
她萬萬沒想到當她豁出一切發(fā)泄心中怨氣并打算在今晚等著被刺死的時候,老天又給了她一份大禮。
她抬頭怔怔的看著靠在椅子上的宣墨,目光灼熱而緊張,彼時宣墨也正望著她,威嚴的眸光里帶著幾分迷茫沉思。
有一瞬間那句我才是你要明媒正娶的妻子話語差點沖破喉嚨而出,可被冉竹緊緊卡在唇齒間,生生吞了回去。
經(jīng)過這些天的接觸,宣墨的反復無常,暴戾狠絕早已刻進了冉竹的腦子里,令她欣喜欲哭時又時時保持著警惕。
“皇上如果愿意,奴婢陪您去玄鎮(zhèn)走一遭。真假與否屆時便一切明了,皇上也不用再糾結此事了。”冷靜過來的冉竹凜了心神,真誠說道。同時心里亦覺疲憊,本就是真實簡單的事情,卻因為彼此不信任而弄的這么被動復雜。
“朕記得,那日水牢,你也是這么要求。朕與你真的認識?“宣墨沉聲道,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是啊,她來宮中不就是為查出他失憶原因并希望能帶他回二人最初認識相愛的地方——玄鎮(zhèn)。
她有物證,有玄鎮(zhèn)百姓人證,她相信就算宣墨恢復不了記憶,至少不會將她想的這么不堪。
冉竹輕輕一笑,晶亮的星眸宛如漫天繁星匯聚其中,心中因看到希望而渾身充滿了力氣。她不答反問:
“皇上,可愿意再信一次奴婢?”
宣墨靜靜的注視地上的女子,她靠墻閑閑而坐,給人毫無一絲狼狽感覺。宮燈下蒼白的面容上掛著自信的笑容素裙鋪開在地上形成不規(guī)則的圓形,宛如暗夜里綻放的優(yōu)曇迷離了看的人的眼。
耳邊忽的響起清亮悅耳的樂聲,帶著絲絲清新涌入四肢百骸令他十分愉悅享受。他聞不到,可卻感覺得到。那是從腦海深處自發(fā)而出的模糊記憶,令宣墨倍生留戀。
可他用心追尋,卻又無跡可尋,徒留那份歡喜在心間。
或許,他真的該親自走一趟玄鎮(zhèn)了。
冉竹望著宣墨堅毅的面龐上忽而沉思,忽而迷茫,忽而了然的神情一變再變,心也跟著一唱三嘆。
在緊張的沉默中宣墨慢慢的張開了嘴,冉竹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眼前景物一下子模糊,只剩眼前那張微啟的薄削嘴唇。
可老天偏愛捉弄人,正當冉竹等待宣墨最后的回答時,緊閉的大門被人哄的一聲推開,驚的二人一起掉轉了頭往外望去。
一個太監(jiān)身影咕嚕嚕的滾了起來,在一陣吃痛的哎呦哎呦聲抬起了頭來。一張臉早已被揍的面目全非,鼻青臉腫,饒是如此冉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海生。
海生似是沒看到冉竹,一路跪地行走哀嚎著蹭到了宣墨腿邊:“皇上,老奴一天不見你,只覺眼前無光,食之無味。皇上,老奴想念您啊。”話語聽的人頗為感動,可哀怨的表情十足像極了怨婦。
宣墨皺了皺眉,被海生這么一哀嚎,一時竟忘了要跟冉竹說的話。
冉竹忍著笑,心想怪不得在御書房外都沒見到海生,原來是被宣墨派去做別的事情了。也不知是誰竟讓堂堂大總管海生吃盡苦癟,不顧形象的拍著皇上馬屁只為了能留下來。
正好奇間,一雙紅色紋金格桑花的靴子踏入了門內,一張傾城國色的容顏身著紅色勁裝隨即映入冉竹眼簾。
冉竹臉上的笑淡了下來。
“深更半夜,你不歇息跑來這里干什么?”宣墨抬眸望著水千代,語氣低沉。
海生再見到水千代進來的那一刻,早就閉上了嘴。面色雖不敢言怒,可低垂眸中的怒火足可燒了整個御書房。
“我還想問你是什么意思,讓個太監(jiān)天天陪著我。我想去見一見皇后,也不被允許。難道你是怕我欺負她嗎?”水千代不悅道,一屁股坐到了宣墨身邊,抬頭卻注意到眼前地上還有一女子。
而且竟是那夜多景樓里差點揭穿她六年前瘟疫一事并帶走了那與宣墨相似的男子。
她本想若是宣墨不答應當年的要求,她就帶該男子回南蠻,如今因為這女子害的她計劃落空。想到此她她騰的從椅子上站起,本就不滿的臉上此刻更是陰云密布。
“竟然是你,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找死。”說完從腰間刷的掏出一把匕首,抬手就要刺向冉竹。
冉竹冷冷的看著她,不閃不避,隨即就聽到宣墨聲音暴戾怒道:
“放肆。水千代你竟然敢在朕的地盤上殺人,你當這是你的南蠻嗎?”說話間身子挪到了冉竹面前,一掌推開了水千代。
冉竹輕呼出一口氣后背早已沁出一層細汗。她不躲亦是在下著一個賭注,若宣墨愿意信她之前的話必然會來救她,何況她也根本沒力氣躲。
想到此冉竹心里涌起幾分苦澀歡喜,望著眼前那偉岸挺拔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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