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恩寵無情夜夜噩(五)(1/2)
長安城的雨細細密密的下了一夜,直到翌日陽光破曉,這才偃旗息鼓留一片清新空氣給早起干活的人們。
“你知道嗎?昨夜皇上寵幸了冷管事呢。”一奴婢打掃著長廊,抬頭見四周無人,低頭對正擦柱子的另一個奴婢說道。
“聽說她是皇后的徒弟,皇后如今正患隱疾無法服侍皇上,倒讓她鉆了空子了。以后宮中又要多一個主子了。”擦柱子的奴婢聳聳肩,一副見慣不慣的神色。
“古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你說這冷管事會不會先比皇后誕下皇子?”
“噓來人了,別說了……”
二人話剛停,一綠裝女子率領著十來名粉裝婢女路過,面目清冷,目不斜視,丹鳳雙目冷冷掃過剛才閑話的灑水奴婢,鼻間重重哼了一聲走了過去。
馨容殿內,一華貴婦人慵懶半靠在軟榻上,在她身旁正是剛才的綠裝女子,對著她幾番耳語后,只見她本半瞇的眼睛突然睜了開來,突然而來的戾氣將綠裝女子嚇得不由后退一步。
“傳我命令,賜冷管事紅花湯一碗。碧螺你要親自看著她喝下這碗湯。”
“遵命,德太妃。奴婢這就去。”綠裝女子急忙領命而去。
德太妃看著碧螺離去,重新靠回軟榻上,眸中一抹精光閃過,唇中低低譏笑:“想懷龍子,哼,做夢。”
冉竹冷冷看著這一群黑壓壓進來的人,一個個趾高氣揚,面露嘲諷。為首叫碧螺的將來意說明后,直接將紅花湯推到了她面前,一副只要她不喝,就是灌也要灌下去的威脅神色。
昨夜宣墨折騰她到半夜才離去,渾身散架的她在聽到丹青拍門的聲音后心頭一松沉沉睡了過去。
此刻被這些人突兀闖進,下體撕裂般的痛楚還在提醒著她昨夜的情景,可眼前那晚紅花湯正熱騰騰的擺放在她面前。
老宣王駕崩后宮中只留了兩位太妃,其中一位便是德太妃,據說很得當今皇上宣墨敬重,個中原因她不是很清楚。這紅花湯雖她的命令,但也等于宣墨命令無疑。
夜夜折磨,至死方休。他昨夜冰冷的話語在冉竹耳邊乍然響起,恍然間腦海中的浥輕塵和宣墨漸漸分離,形同陌路兩個方向各自離去,她站在中間看著一模一樣的背影,不知該追哪一個……
冉竹端起紅花湯,沒了力氣的她端著都顫顫發抖,可就這番動作在碧螺眼里卻是絕望的頹廢樣子,看的心里大為得意暢快。
突然一聲“皇上到”驚慌了屋里所有的人,冉竹端到嘴邊的藥停了下來,她定定的看著那一聲明黃龍袍在耀眼的光線中走了進來。
“你們在干什么?”問話的是海生。
“回皇上,德太妃聽說昨夜冷管事引誘皇上欲成不軌之心,為讓皇后寬心安生養病,特送來紅花湯一碗命她服下。”碧螺急忙回應道。
宣墨望向冉竹,對面女子雙手正端著碗,渾身細細顫抖,蒼白無血的面容上卻是平靜無波,一雙星眸正定定的看著他,清澈淡定,一時竟攪亂了宣墨的心緒。
剛下朝他本該回御書房批閱奏折,可轎攆行至玉蘭軒的附近他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的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到令他潛意識里頗為不悅的一幕。
他也說不清那種感覺,心頭又開始煩躁起來,沖冉竹冷道:“你還磨蹭什么?莫非真想懷上朕的龍子不成?”
冉竹忽然笑了起來,端著碗的手抖的厲害。皮肉之苦算的了什么,總歸醫藥可治。可他一次又一次毀她身子,詆她清白,肆意踐踏他人自尊身心。
無論他是不是浥輕塵,這番做法也足夠教人心生恨意。
冉竹仰起頭將湯藥喝了個一干二凈,隨后將碗往碧螺身上一丟,不管不顧直接往床上躺去,宣墨的話令她渾身再沒了半分力氣,她此刻只想這些人甚至包括宣墨都立即消失在眼前。
她的輕塵在快要離開玄鎮的前一個夜晚,擁著她坐在花墻頂端,二人看流星齊齊劃過時,曾與她說:
“小竹,待以后我們成婚我們多生幾個孩子可好?”
“這個……聽說生孩子好痛,你為什么要那么多……”
“我是獨子從小就覺得孤單。咱們的孩子不能走我的路。沒事,我會一直陪著你。你答應我可好?”
“好。輕塵喜歡我就生。”
看到眼前女子面露不屑,清冷目光中似是看透人間炎涼,又似要脫離他掌控一般。那一瞬間,宣墨氣堵的同時腦海里忽的閃現出了幾句話,那男子的口氣他覺得好熟悉,可他卻想不起來哪里聽過。
可那女子嬌羞而又幸福的口氣卻令他心頭再次痛起來。
宣墨反身走出門外,身后是高呼的萬歲聲音,海生擔憂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冉竹,一動不動。搖頭嘆氣聲便急忙跟了出去。
海生出門一抬頭便發現宣墨滿頭大汗,單手捂著胸口。
“皇上。”海生啞聲低叫,正欲傳喚太醫卻被宣墨揮手阻止,他勉力挺直著身體走出了玉蘭軒大門坐進了攆轎里。
鳳儀殿內,宣墨剛坐下就喚出了蒼夜,焦急問道:
“這幾天事情可有進展?”不知為何他越來越覺得此事和冷冉竹關系不大,可她刻意藏起銀針,那夜神情明顯熟悉施針之人,光這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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