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妾命如絲輕易絕(五)(1/2)
冉竹拼仰起頭甩開眼前長發(fā)欲要看清頭頂上方的狀況,奈何只看到人影憧憧,與來來回回凌亂奔跑步伐的急促聲。宣墨的突然昏倒令她一時亂了心智,拼命扯動手上的繩索只想爬上城墻就醒他。
一時間老百姓老遠(yuǎn)就看到剛才還如死人般不動的囚犯忽然就如抽了筋發(fā)了羊癲瘋一般在半空中劇烈怪異扭動……
宣墨的突然倒地昏迷嚇煞了守城的官兵,皇上一人只身前來這城門本就是怪事,此時又突然昏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大家腦袋必先提前搬家了。
正當(dāng)眾人六神無主的時候,城墻附近響起一聲干啞晦澀的聲音:
“你們放我上去,我能救皇上。”
這一話語無疑成了大家心目中的救命草,眾人紛紛四處張望。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以為是身邊人所說,卻只看到彼此不約而同的搖頭。
這時值班的那虬髯大汗忽然想起城墻下還綁著一個女囚犯,他急忙探頭,入眼看到一張蒼白的面容,嘴唇干裂,可雙眸焦急如火。
“剛才那話可是你所說?”士兵問道,希冀的面容上又充滿了不確定。
冉竹艱難的點了點頭,咽了咽口水,濕潤了下如著了火般的喉嚨,開口道:“你拉我上去,我通醫(yī)理,皇上突然昏倒十分危急,一刻也耽擱不得。”
其實冉竹那句所謂通醫(yī)理只是a一時心急出的下策,她從小通曉百花奇草特性,所謂藥材皆取自于花草間,若是簡單病癥她還是能治愈的。
只是宣墨的突然昏倒令她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心只想上去陪伴在旁。
此刻隨行官兵也都來到了城墻口,看到是一囚犯說出此話,心中焦急之時又生出幾分猶豫,先不說這女子話語里幾分真假。就算是真萬一這女子借此理由欲對皇上不軌,這不僅是掉腦袋,那簡直是滅九族的大罪啊!
眾人頻頻相看,似是都從對方眼里讀出了同樣的心思。
“你此前是何身份?為何被懸掛此處?”官兵里還是有人率先開了口。
冷冉竹只是一名小小管事,不認(rèn)識她的人何其多,不清楚她被吊在這里也屬正常。
如此問,倒也算是走正常程序。
只是冷冉竹一心記掛昏迷的宣墨,哪里有心情跟他們說這些。只聽她冷冷道:
“我知各位大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你們派去找太醫(yī)的人一來一回必然耽擱許多時間,這宣武門離太醫(yī)院路程遙遠(yuǎn),這期間皇上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別說你們恐怕各位大人的家人也難逃一死。”
此話一出,冉竹頭頂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有擔(dān)心皇上的忠良之臣欲拉著冷冉竹上來,但隨后又被他人給攔了下來。
她感覺到城墻上人心志松動,心頭一喜。這連續(xù)幾天的折磨酷刑已經(jīng)令她幾近虛脫,她凝聚了下心神繼續(xù)道:
“你們這么多人難道還怕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嗎?我冷冉竹可是當(dāng)今皇后的徒兒,光這份關(guān)系難道還不夠你們相信?”
此話一出,眾人中有聽過此名字的官兵立即一臉恍然,來不及跟還不明就里的其余人解釋就急忙將冷冉竹拉了上來。
剛一接觸地面的冷冉竹,身體不支一下子跪了下來,雙膝咚的一聲嗑在堅硬的石面上,膝蓋間立馬染起一片青紫。
可她似是毫無感覺,雙眼直直看著半米遠(yuǎn)處靠墻斜躺的男子,白玉冠束起的長發(fā)略微有些凌亂,幾許發(fā)縷隨風(fēng)輕拂輪廓有型的側(cè)臉邊緣,星眸緊閉,眉頭緊皺,那是痛楚后昏迷的癥狀。
半米長短短路程,她爬跪到他身旁,身后是細(xì)細(xì)一條血跡染成的路。眾人驚駭間才發(fā)現(xiàn)她兩只手腕處正汩汩往外流淌著鮮血,想必是之前拉她上來時,用力太猛導(dǎo)致傷口再度裂開的原因。
“你們剛才有誰注意到皇上有什么特別的舉止?”冉竹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昏迷的宣墨,雖然他處于昏迷中,可依然王者天成,天下無雙。
冉竹心頭掠過一絲溫暖,斂了心神,問話間抬手搭上宣墨的脈搏。
脈象平和,心率平穩(wěn),怎么樣也不像生了病或許中毒昏迷的啊?冉竹疑惑想道。
“皇上昏迷前,小的似乎看到皇上有捂胸口的動作,只是事情發(fā)生的太快,小的一時也不敢確定是否看花了眼。”人群里不知誰說了一句。
冉竹聞言目光落到宣墨的胸前,在那一片仔仔細(xì)細(xì)的來回巡視,宣墨今日穿的是朝下的綠色紗底繡金黑服,領(lǐng)口以及長擺的黑袍邊口繡著滾金暗龍紋,胸口那一片平整的云錦絲綢上光滑如湖面,在烈日的照耀下刺的冉竹眼睛生疼的很。
冉竹下意識的偏了下頭,卻被一簇微小刺光吸引了視線,那是左胸前方一處地方。
冉竹心下一凜,抬手就要往那一處摸去,卻聽到不遠(yuǎn)處有人呵斥出聲:
“冷管事,皇上乃萬金之軀,你待罪之軀如何能碰的了皇上。放肆!”
冉竹慢慢轉(zhuǎn)過頭,露出毫無血色的素凈面容,她冷冷瞪了他們一眼,滿是血絲的雙眸中充滿了不屑。
眾人均張大了嘴,面色不滿卻無一人敢出聲。眼前女子血衣襤褸,長發(fā)凌亂,可周身油然散發(fā)的傲然睥睨氣息震住了在場每一個人。
冉竹連看的懶得看一眼眾人反應(yīng),轉(zhuǎn)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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